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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端】新桃换旧符番外三

*正文     番外一     番外二


番外三:尺素情长


【警告!】:

1、正月里忌讳多的亲们请先不要看。

2、写下这篇的因由是有小伙伴曾说陵端走后留下陵越一人有些伤感,然后我就……也伤感了……再然后,就动笔了……我其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放出来,因为新桃这篇我只是想写一个温暖的、甜甜的故事而已,硬要写到一方离开倒不太好,还有报社的嫌疑。但是写完了不贴出来又觉得不完整ˊ_>ˋ,对我就是这样纠结……那么就提前警告吧,本篇番外或许不能平掉伤感之情,还可能让本不觉得伤感的亲们伤感起来(相信我这并非是我本意)。所以听我一句劝,喜欢温馨结局的旁友们就请停在上一篇番外吧【强颜欢笑.jpg】

3、内有拉郎cp






       陵端在睡梦中平静地离开了人世,无病无痛,寿终正寝。

       那日陵越醒来,最先感到左掌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包裹着,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却并未多想,只道是自己大意,竟让陵端着了病,不由暗悔不迭。待侧身探去,才发觉枕边人通身冰冷,已经没了气息。

       陵越心神一震,有片刻恍惚,一时想着自己定是还在梦中,一时又被左手传来的温度拽回现实。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仍不死心,抬起右手捧住陵端的面颊轻轻抚摸,不住地唤着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再不愿信也不得不信了。

       陵越勉强稳住心神,细细查去,方知陵端去了已有半个多时辰。他欲要起身打盆温水回来擦洗,再去拿那人前年就预备下的衣衾,趁着身子还未完全僵硬时给他换上,却不知怎的总也挣不脱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是了,只怕是魂魄尚未离体,他放心不下。陵越俯下身,吻了吻陵端的额头。

      “你该走了,我知道。”

      “莫要挂念,安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再略微用力挣了两下,没怎么周折就脱了出来。

       前前后后安排一回,等到将人装殓妥当,已是过了辰时。

       兰生得闻消息,忙携了管家往东街赶去,彼时灵柩已然停放在了厅堂中。陵端和陵越毕竟修道在先,都对那些繁琐礼节不甚在意,早几年便合计好简单操办了事。兰生虽不想在此等大事上教人委屈,却不能违了逝者的意愿,故与陵越商议一番后,仅命自己家中管家下人接手将事物一一打理妥帖,直到吉日那天霄河剑伴着棺木一同入了土。

       陵端下葬的半个月后,陵越攥着一把铜钥站到书架前,打开了下方的柜门。只见里面满满当当摞着六只尺寸偏大的檀木盒子,顶端躺着一封信,他还记得,陵端离开的不久前才将它锁进去。

       陵越十分清楚这六只盒子里存着些什么。自从他卸任掌教来到琴川定居,陵端就添了个习惯,隔阵子便会写封信搁到檀木盒子里。起初陵越虽觉奇怪,却并不曾问起,毕竟是陵端的私事,他怎好过多干涉。但三年五载匆匆而过,眼见一只木盒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填压结实,另一只又开始一点点积攒起来,陵越就忍耐不住了。

       他师弟是如何说的?对,他师弟那日盯着他看了好久,半晌,扑到他身上把他紧紧抱住,嘴里叨叨咕咕念个没完,听来听去大致意思就是,他怕留下陵越一个人。

       他的师弟向来害怕孤身一人。

      “那些都是留给你的,等我走了你再看。”

       陵越拿出躺在盒顶的信,起身挪至书案旁,盘膝坐下。信封上不曾记名,只落着年月。陵越抽出信纸,慢慢读了下去。


大师兄


先容我猜度猜度。我走后,你定是等了一段时日才肯打开那书橱,我说的可对?

不知我是如何离开的?病逝?抑或是无疾而终?弥留之际可还能与师兄道上几句话?若是能,下面的一些心意应当已嘱咐过了;若是不能,此信便如我临终之言罢。

我一早便明白,师兄是能长命百岁之人,你我恐怕难以长相厮守。陵端原心焦不已,只欲多留下些字句权给师兄充作念想,又苦于生活平淡,没有多少事情值得记述,怎料自己还算争气,年年载载,竟是活过了七旬。

如今,存下的笔墨已有整整六盒,该是尽够了,过多反会成为负担。我虽舍你不得,也要劝师兄万勿沉溺过往。一则望师兄常常与亲朋叙些闲话,阿翔早已不在,若我一走你又变得闷葫芦一般,实令我泉下难安。二则既有修为傍身,亦身体康健,师兄不妨将宅院托给方府,去到你我未及涉足的名山大川游历一番,或还可结识好友二三。这许多书信,但在偶尔忆起我,思念难解之时取出几封读上一读便是了。

这大概是我修的最后一封留书,不过也作不得准,如果我有命活的更长久些,想来还能够挑捡些故事继续下笔。

有幸与师兄相知相伴,陵端不枉此生。


                                    师弟陵端


       笺纸摊放在案。陵越垂头,洒落的泪水沾湿了衣襟。

       倘使教兰生看到此种情形,定当宽慰不少。自陵端离世,陵越没有掉过一滴泪,哪怕是棺木下葬之时都没有。兰生看在眼里,忧在心头。陵端在他大哥心中所占几何,别人不知,兰生这个作亲弟的岂会不知?百般珍惜的人如今撒手而去,他大哥要能哭上一通还且罢了,这样不声不响,将所有苦痛都淤滞于心,即便没病也要憋出病来。然而兰生无计可施,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而今一哭,便是陵越真真正正接受了师弟离开的事实。

       从此后,这世间只有陵越,再无陵端。


       门前一株银杏黄绿几回。

       陵端离开的头一年,陵越启了九封信。因年份最早,除却简述了留书的缘由,内容具是他下山前后之事。

      “师兄,见字如晤。……四个月前下山……起居一处,我心甚喜……犹在梦中……”

      “师兄,见字如晤。……那油膏居然都是经由你手调配出来……受宠若惊……枉我感念了凝丹长老那么多年……”

      “师兄,见字如晤。今日大年初一,你又陪我过了一岁……你知我好热闹,那几只花炮,我很喜欢……儿时有没有放过炮竹已如隔世之事,权且当作第一次罢……我仍然要说,师兄捏的饺子更好吃些……”

      “师兄,见字如晤。昨晚偶得一梦,甚是怪奇,决定只在信中讲与你听……与你我二人极为肖似……姓文,名曰世倾……姓齐,名桓……情投意合……有一挚友,样貌和屠苏一般无二,唯独脾气秉性相差极大……悉皆短发,衣着服饰、道路屋宇,从未见过……难道是后世之事?……或许,天涯海角、几世轮回,仍有机会重逢……”

      “师兄,见字如晤。……兰生终于言明了你我之事。我原担心此事会令你兄弟二人不睦,不想兰生竟是如此开通的人……不知月言妹妹听闻之后当作何感想……亦有些心忧,该如何面对孩子们……”

      “师兄,见字如晤。……想不到师兄竟成了教书先生……我去偷偷看过,你可察觉到了?……不高兴……对调皮孩童怎么那般和蔼?……不必否认,我绝不信……当初定是瞧我不顺眼,才不常假以好脸色……到此为止罢。腰还酸着,我只怪你……”

      “师兄,见字如晤。……今日方知掌柜难为……家中有你,真是莫大的福分……”


……


       陵端离开的第二年,书橱上的锁头没有打开过,然其留在家中的一应物什,共衣饰若干,具依原样摆放。

       陵端离开的第三年,陵越出门远游,一人踏遍千山万水,饱览奇景异色,倒也稍感欢畅。游来归家,再未远离过宅院一步。

       陵端离开的第六年,月言去了。陵越在方府小住一段时日陪伴兰生,每每入夜,便会分外想念陵端。第二只木盒的信已读了一半。

       再后来,兰生也去了。

       此后的岁月中,陵越养成了一个习惯,情难自抑之时,就带上一两封手书坐到陵端坟前细阅,不时出声言语几句,恍若那人就在身边。

      “师兄,见字如晤。……瑶山景致当真极美……许久不曾体会过御剑的滋味……说来倒难为情,我其实很喜欢师兄抱着我飞……可惜身体弱些,禁不得风吹……你又啰嗦,御寒咒还嫌不够,每回都要我裹上几层厚衣物,行动委实不甚便利,算是唯一的不足罢……知道你心疼我……”

       陵越笑笑:“是啊,哪敢让你着了寒。”


……


      “师兄,见字如晤。……方才你埋怨我了……才不理会,再躺下去必该发霉……不过此刻你就在我身后……师兄怀里暖的紧……没有偷看罢?可别骗我……这大约是仅有的一封于床上写下的留书……我没病死,倒要先教你吓死……人食五谷,有些病痛岂不正常?怎至于紧张到此……这劳什子是没我的命重要,但你重要……且安心罢,我不肯早早离你而去……快快好起来,断了药才能不忌口……”

       陵越叠好信纸,偏过头对墓碑言道:“病的那样,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只知道逞强,真快被你气死了。”

      “我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偷看。”


……


      “师兄,见字如晤。新雪刚落……昨日午睡梦到旧事,顺而忆起过往点滴,难免生出几许感怀,索性提笔记下……你实在无趣,见天催人练剑,简直烦人至极……怎晓得你我今日情深如此……悄悄告诉你,其实师弟们对大师兄很敬服,不与你亲近是因为有些怕你……面容冷硬……我自然无惧……苛待屠苏的因由,请恕我不想言明……然的确愧悔……我真傻,虚耗了多少光阴,为何早没看到你的好……可若抛却这些经历,我不再是我,你或许未必接受那样的陵端……也罢也罢,老天待我不薄……如今这般,我很知足……”

       陵越轻笑出声:“早知你当初厌烦我,这实在不算什么新闻。”

      “我们都变了很多。”

      “我也知足。”


……


      “师兄,见字如晤。今日晴光好,你我泛舟湖上……水天一色……畅快无比……暗叹万幸未曾与兰生一家同船……有心中话,当面难以启齿……往昔种种,不曾郑重谢过师兄……已携手多年,如此一说,倒显生分。果然我猜的不错,你必会嫌我小题大作……只是想你知道,我真心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原以为自己后半生一眼见底,无非是青灯一盏、孤独终老……能与心爱之人同处同乐,根本不敢奢望……亦有些疑惑,究竟哪里能得师兄喜爱?你又来催了,那便停笔在此罢,我歇息去了。祝好。”

       陵越长出一口气,轻声道:“我明白你的心……现在又说出这种话……没遇见你,我余生也不过槁木死灰一般活着,求仙问道,毫无意趣。可如今,你已走了,我该去何处谢你呢……”

      “你的问题,我答不来。但我想不出你有哪处不令我喜爱。”


……


      “师兄,见字如晤。师兄,陵端老了……曾不敢对镜自照……有些惶惶……你仍待我如初……不知师兄看到此信时身在何年何月?还想念我否?……可有为我一哭?才发觉从未见过你流泪……但愿还是不要见罢,你若在我床前掉下泪来,我怎舍得离开……扫兴,给你徒增感伤……切莫时时惦记……陵端会一直念着你……”

       就着微弱的灯火阅至最后一字,陵越望向夜空。圆月当头,繁星点点。

      “陵端,今日中秋,我很想你。”


……


      “师兄,见字如晤。……现可安好?今日晨起,发现师兄头上也生出了白发……我们都老了……只是看着比我年少许多……十分好奇,在你眼中,我又是哪般模样?……牙口都好,该是不算太差……你总抱怨我身上没养出几两肉,其实比起从前,我真胖了不少……多是你的功劳……反正你还未嫌弃我……我还修道之时,便笃定师兄会成仙,那昆仑云海仙山,是你应属的所在,参透天地、永生不灭。哪能想到……如今反禁不住替你遗憾……定会说我胡思乱想……记得保重自己,莫教我担心……随信附上思念之情……”

       细雨落在伞盖,滴答作响,出口的语句散在雨声中,听不分明。

      “你在我眼中从未变过,这也值当劳心劳神。”

      “……大抵是应了那句:最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我一切都好,亦思念你。”


……


       秋风吹黄了门前的银杏树,陵越今已年逾九旬。

       一少年盘腿坐在院中同陵越闲话。

      “太伯父,今日您就随我过去吧,一顿午饭而已。果然再请不动,回去爷爷又要骂我了。”

      “这话可是哄我,你爷爷能舍得说你一句重话?我没甚胃口,吃不下几嘴便要停筷,若去了只怕你爷爷少不得又要催促你们。好好的一顿饭,急急火火图个什么。”

      “这有什么要紧,就算少吃几口又何妨?爷爷知道您喜清净,不常叫我来请。若在夏天,我打声招呼给您提些饭菜过来就使得。可如今天气凉了,只怕送来便冷了,还如何吃?您一人在家,就别点灶折腾了。太伯伯,您只当可怜可怜景瑞,随我走一趟吧。我说您一人住在这里实在孤单,想时常过来陪伴。可爹爹嫌我话多不安分,上蹿下跳惹人操心,总不准我登门扰您清净。今儿好容易一起吃顿饭,您还不愿陪陪我么?”

       眼前孩子的眉眼口吻像极了年少时的兰生,连撒娇耍滑的神气都无二致。陵越无奈一笑,点头应下。

      “我看你是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打从你六岁起,这十日里至少有五日你都赖在我这不走,结果现在倒编排起你爹的不是,怎么,就不怕我去告你一状?”

      “好了,便随你走一趟吧,也确实有段日子没聚了。你且等等,我去把东西放好。”

       少年闻言面上乐开了花,连声说好。

       陵越起身挑帘步入屋内,将手中纸张摊压在书下,罩好外衫回身出门。

       一阵风过,飘入窗内几缕,案上信纸掀起一页,其下隐约得见一句:

      “……如同常在你身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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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共番外至此全部完结

拉郎cp是活色里的文世倾(是没有被拐走平安长大的文世倾哦!)和老舅妈里的齐铁嘴,没看过活色,只有少少的了解,所以就算是借个人物吧(张启山身边糟心事太多,所以还是不让陵越转成张启山了)。这对儿拉郎大概可以简称为长衫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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