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越】此人多半有病(又名:爱你在心口难开)
by EmmaYYAM
*灵感源于屠苏初见兰生时脑中浮现的那句“此人多半有病”
*放飞欢乐向,无煞气世界
*ooc is my fault……
四
有丝毫进展吗?
没有。
陵端无比懊丧。
许是上天垂怜,不愿教他默默气闷难受,随意降个事由下来,陵越便被掌教真人派去山外除妖了。一个来回,短则数日,长则月余,给了陵端缓气的机会。
噢,不对,才刚的话您只当我没说。
这一口气缓了不出四日,陵端又被掌教真人派到山下除妖。是啊,执剑长老闭关,陵越在外无暇分身,天墉城内论资格辈分能当此重任的,唯有陵端。
“平时除妖之事大都由陵越包揽,如今他不能赶回,你正好带着师弟们给我出去历练历练。”
陵端就这么被他师父踢下了山。
陵越回城之时,是陵端下山的五日后。初闻陵端已带领师弟下山除妖,陵越有些担心。像除妖这等损耗修为的事,陵端向来不积极。偶尔推脱不过下了山,也基本是同他一起。此番要对付的是棘手的狼妖,陵越怕他不好应付,遂去向涵素真人请求前去相助。
“不必了。你才奔波一路,也该好好歇歇。陵端那边无须担忧,狼妖较难对付不假,却也未必就是陵端他们的对手。”
于是陵越留在了天墉城。
不知怎的,陵端外出未归,陵越心中好似空了一块,白天不碍事,夜里却总睡不安稳。
睡不好就难免会胡乱琢磨。陵越有时就想,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作了。陵端即便开个玩笑,又能怎样?也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又不是不明了他性情如此。过去那人明里暗里同自己和屠苏挑事拌嘴也不在少数,为何偏偏这回如此介怀?年事渐长,心胸应更加豁达,为区区小事与人置气,实在可笑至极。
想通之后心里舒服了许多,当下不再纠结,专心修行无话。
七日之后,陵端传信道明归期,接到消息,芙蕖和屠苏推着陵越一起去天阶等候。未时二刻,天边数道流光刺破云层,眨眼的瞬间已落至眼前,正是陵端一行。
待看清那人满身血污的狼狈模样,陵越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向前迈了半步。未及开口,对面那人抬眼看到他,已踉踉跄跄奔到近前。
“大师兄,你回来啦,我……”
突如其来一阵晕眩,陵端身形轻晃,紧闭双眸,直直往陵越身上倒去。陵越大骇,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稳稳撑住。
“陵端!醒醒!伤到哪了?”
方欲向同回的陵川等人询问,却见那几人扶腰撑背,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什么这儿疼那儿痛快快快要去上药,互相搀扶着连同屠苏芙蕖一起呼啦啦作鸟兽散,霎时天阶旁走的一片干净,干剩陵越一人搂着不省人事的陵端呆立在此。
伸手探过,伤势略重,却并无大碍,左右无人相助,陵越只得小心将陵端打横抱起,送其回房。视线不及之处,阖眸靠在他肩头的人扯起嘴角微微一笑。
陵越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人算计了。陵端负伤而回,除了自己,天墉城上上下下都有事忙,竟无一人能脱身照料,令他不得不独自揽下此事。
唉!受照顾的陵端这方正在暗暗抱怨:不该装样占人便宜的,现在报应来了吧。
与狼妖一战,确是伤了皮肉,失血多些,但内伤并不严重。本来他自己没太在意,觉得好生养些时日自会复原,没想到那狼妖身上的附着的阴煞之气顺着利爪造成的伤口侵入了体内。其余师弟们多多少少也都受了影响,但都不如他的状况糟糕。
那日陵端收剑落地,因疲累已极短暂昏了片刻,陵越情急唤的那几声他是听到的。后来师弟们给他创造了机会,他索性顺水推舟继续装晕。却没想到,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身上寒一阵热一阵,好不难受。陵端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脸烧得通红,陵越看在眼里,心下忧急。凝丹长老连夜来诊,说可以服药降些热度,但体内的阴煞之气无法逼出,只能靠内力慢慢化解。总而言之,这几日有他受的。
“师兄……疼……难受……”
陵越正给伤口换药,见他两手胡乱抓挠,还屡说不听,无奈之下将其中一只强行盖进被里,另一只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陵端忽然安静下来,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瞅着他瞧,那模样当真是乖巧可爱,和平常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有哪里不舒服?”
陵越涂好伤药重新缠好纱布,将衣衫理顺又掖好被角,发现陵端的面色较之刚才更红了几分,连忙探身过去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不像刚才那么烫了,怎么脸色这样红?”
陵端不答,侧头望向窗外。折腾了这半日,夜已深沉。
“师兄,我没事,你上来休息一下吧。”
“不睡了。我守着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陵端累极,又兼头脑昏沉,也无力坚持,摸索着攥住陵越一只手,两眼一闭呼呼睡去。陵越放下半边床幔遮住烛光,静坐帘外合目养神。
次日上午才退了些热,身上爽利,精神也好了许多,就笑嘻嘻缠着陵越给他白活除妖见闻,连比带划,讲当时情势是多么危急、自己有多么机智,带领大家数次化险为夷。谁知到傍晚时分体温又升了起来。
陵端再次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哼哼。
“师兄……口渴……”
陵越端杯温水喂他喝下。
“师兄……灯火太亮了……”
陵越将烛台挪到远处。
“师兄……伤口疼……”
陵越……陵越也没辙了。
“才换过药,忍一忍吧。”
陵端闭住嘴,又开始像昨晚一样死命盯着他看,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忽闪,忽闪地陵越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不早了,快睡吧。”
“师兄你也上来睡会儿吧,昨日你就没有休息。”
“不了,我…”
“可是我冷……”
“那就多盖一件。”
果然不出所料,陵端心中窃笑。
“你不睡我也不睡了。”,说着作势就要起身,被陵越伸手按下。
“怕你了。好生躺着,我听你的就是。”
陵越很后悔,他不该上床的。
“大师兄,你身上好暖~”,陵端顾不得伤口疼痛,喜滋滋地攀在陵越身上不撒手。
这人手脚冰凉,额上出了一层虚汗,喷在脸庞的气息却是炙热。
唉……罢了。既是病着,就不与他计较了。
陵端得了逞,也知道要适可而止,能舒舒服服躺在这人身边,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嘻嘻~再接再厉呀!
“大师兄,那天的事,对不起,我道歉,我并不是要…”
“你无需道歉,是我反应过激了。”
啥?陵端晕晕乎乎地想,反应过激?也就是说,我那番表白,他还是没当真。
真泄气哦!
“算了,头晕,我睡了……”
朦胧微光中,陵越看着半个身子瘫在自己身上的人,心中升起一丝愧悔。该坚持追去和他一起除妖的,自己多挡下一些,他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
好吧,陵越现在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丁丁点想要收回前言。
“师兄,整天都是青菜馒头米饭粥,早吃腻了,给我换换花样吧,我想吃点别的。”
“你正病着,还需服药,凝丹长老嘱咐过,不宜吃得油腻。”
“师兄啊,不是油腻,是一点荤腥都没有!我不管,那些东西再吃就吐了,换换口味吧,啊?就破一次例,好不好嘛~”
“不成。”
“哎呀大师兄,求你了~”
陵端半靠在床头,小脸儿红扑扑,断续发热耗得他也没多大精神头,可为了口吃的硬是撅着小嘴儿捉着陵越摇个不停。陵越哪扛得住这种攻势,几句撒娇就把他的心忽忽悠悠给化软了。
“好好好。这么大人了,又变得小时候一样。老实坐着,你不晕我都晕了。”
陵越把陵端安顿好,匆匆跑去厨房看了看,不出所料发现基本没啥。天墉城本就以素餐为主,陵越想了想,除了那几只活鸡,还有一些鸡蛋,再加上几罐油,真没别的了。今日菜式还是馒头青菜,倒是还有炖豆腐,不过这没滋没味儿的东西想必陵端不感兴趣。他在心里好好盘算了一回,打定主意便动手蒸上一碗蛋羹,随后悄悄私飞下山,去附近市镇买了几只肉包,一小块白米糕,再赶回厨房时,时间刚刚好。最后将淋上豆酱清的蛋羹摆入食盒,总算大功告成。
“只有这些,太油腻的不能吃。”
陵端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口里清淡,实在受不住了。
大师兄说青菜必须吃,好吧;肉包不错,吃掉一只;米糕甜甜的,全部进肚;蛋羹,蛋羹最美味了,滋味不浓不淡,吃个光光。
舒服~
陵越看着填饱肚子心满意足的陵端,低头笑笑。
唉……真是比屠苏难养多了……
*
“陵端,怎么在这?才退了烧,就坐这凉石头。”
“没关系大师兄,不凉,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怎么不凉?你先起来。”
陵端就着陵越的胳膊站起身子,拨开垂落眼前的柳条,左手捂住腰间伤处,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人抬手解衣服。
“呃……师兄……那个……”
“行了,坐吧。”
“……哦。”
风来风过,云卷云舒,两人并肩而坐,半晌无话。
“……大师兄,我真的……”
“什么?”
“呃……”
“……没什么,该回去服药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