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人不如故（十）
【越端】人不如故
*流水账文又回来了，这章改的我要shi了……
*前情： 九
十
剑穗一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陵端的心病。他没敢去问芙蕖，甚至再见陵越都难免感到尴尬。好在芙蕖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好转，日子便也回到正轨，这般顺了下去。
天墉城的平静再次被打破，是在三个月后。那一日，陵端才第一次见识了屠苏的厉害，也终于明白了陵越当年不肯说出口的担忧。
天墉城惯例，每隔两年城内弟子们会集中比试一次，互相切磋，精进武艺，如今，正是又到了日子。
因了煞气的缘故，屠苏前几年都不肯参加。今年他本也是想推拒了的，不过他情况稳定已有些日子，陵越也劝说他不该总是封闭自己，即便是担心与人不利，平日的正常交流也总该有。何况通过比试还可了解自己的不足，或有了新的参悟，岂不亦是好事一桩。屠苏心中犹豫不决，虽然他也很想同常人一般与师兄弟们自在交往，但又真的害怕煞气发作伤到别人，所以并未当场答复，只是后来芙蕖也专为此事劝解了一番，让屠苏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期望，便点头同意了。
剑台之上，屠苏手持佩剑和同辈的几个师兄弟都过了过招。一开始他还有些拘谨，比过两场后，见并无异常，也就松下心放开了手脚。执剑长老乃天墉城内剑术修为最高之人，他带出的徒儿必然是人中佼佼。是以屠苏打得愈发精彩，竟还略略胜出其他弟子一筹。
陵越在旁观看，心中很是为师弟骄傲。待他与灵音比完，最后收了场，方噙着笑上前赞了声不错。
众师弟歇到一旁，原本围成的两个圆渐渐扩成一个大圆，陵越持剑走至剑台中央。
“大师兄，请赐教～”
五步开外，陵端拱手施礼，扬起一个笑脸，又飞快朝陵越挤了挤眼。
真是……若非极力克制，陵越几乎笑出了声。
看陵越与陵端比剑，若说实话，的确缺了几分趣味。两人多年的默契，并未因相处的时日变短而减少，对方是怎样的打法，习惯如何，施起招来如何进、如何撤，俱都了然于胸，实在没了刀光剑影下本应有的刺激和惊险，倒更像是一次精彩的演示。但就这么一份行云流水般的默契，教人看在眼里是说不出的舒服和艳羡。
“师兄啊，”陵端一个腾身空翻，稳稳落地，“执剑长老必定又让你吃小灶了！方才那招不错，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啊！”
陵越凛目斜睨一眼，并不答言，猛抬手将长剑掷出，并指急划，霄河便破风向陵端刺去。瞬息之间，只见对面剑光大放，一柄翠色宝剑直直迎向霄河，剑尖相冲的霎那，劲风掀起，硬是将围观的弟子生生逼退数步。
“终于！”陵川一蹦老高，激动不已，直对着陵隐的后背拍个不停，旁边的芙蕖却暗暗为陵越捏了把汗。
剑气缭缭盘绕四周。如此相持片刻，陵端额角渐渐沁出汗水，双臂开始发颤，悬在前方的剑也随之不稳。胸中气血翻涌，他已有些支持不住，不过喘口气的功夫，就被逼退了好几分。抬眸一眼，只见陵越也刚好望向自己。
一眼便足矣。
旋身撤剑，陵越足下一蹬，腾飞而起，合掌擎霄河从上方劈下。恰陵端已闪身追上剑柄，牢牢握住翻腕一转，左手抵在剑身，聚力接下一击，之后又是一番缠斗。
霄河压上肩头的一刻，手臂放松垂下，陵端卸去防御，抚胸平息。
“呼……大师兄，我果然还是逊你一筹。”
移走霄河，陵越莞尔。
“已经很不错了。方才的法诀，你若想学，改日我去找你。”
比试结束，弟子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大师兄，都比完了，你还站着做甚？一起走吧！”
陵越答说过会儿就来，陵端便同肇临等人先行一步，只剩越苏二人仍在剑台之上。
“屠苏，”陵越微笑开口：“可愿与师兄较量一番？你实力如何，我心中多少有数。刚才与师弟们对战，虽没有束手束脚，却也并未使出全力。”
陵越此话不假。百里屠苏当然不敢丢开所有顾忌，万一催动了体内煞气，岂不是要生出祸事。
“可是师兄……这样，只怕不妥。”
紫胤真人曾嘱咐不要随便和人比剑，即使对陵越也应多加小心，屠苏怎敢忘。然而他的剑术大多都是与陵越一起修习，没少受过提点，而且今日几场下来顺顺利利，没有丝毫异状，故也有些动摇。
更何况，多年以来，陵越一直渴望能与屠苏倾力一战。紫胤真人曾言屠苏是难得的可造之才，他虽与其一起修行数年，却因煞气所扰，都是小心再小心，从不曾有幸得见这个师弟的真正实力。陵越乃爱剑之人，当算是比较痴迷于此。而今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愿与他人一较高下也是常情，好容易说动了对方，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想罢休。
“无妨。屠苏，和师兄比一场，你全力来吧。如有不妥，你我停手便是。”
“是，师兄。”
剑台之上，劲风又起。
霄河与苍云相抵，脆音铮鸣，剑气大涨。二人你来我往、攻守相继， 解数尽使，好不痛快淋漓。
那厢陵端还在晃晃悠悠等人赶上，已行至半途，却左等不见，右等不见，心中不快起来。
“走走走，回去瞧瞧。大师兄准不知和那面瘫脸做什么呢。神神秘秘，保不齐正偷着比剑呢！”
返回一看，果然所料不错，声啸影动，两人激战正酣。
陵端咂咂嘴：难得一见，难得一见，看来这百里屠苏可是留了几手啊。抱着看看孰高孰低的目的，三人扫了两块石头，坐下身在外旁观起来。
剑光在空中划出道道残痕，腾挪之间数十招已然过去，却不防异变陡生。只见屠苏身形一滞，猛地踉跄几步，周身腾起一层黑红之气，握着苍云的手微微颤抖，双眼开始泛红，竟是入魔的征兆。陵越最先觉出不对，赶忙撤剑停手退了出来。
“屠苏！不要慌！控制住自己！”
“师兄…我……”，屠苏晃晃头，紧咬舌尖，忍着疼痛调运心法努力压制在体内乱窜的煞气，怎奈此次来势汹汹，甚为奇怪，不论如何压抑都是徒劳，片刻后再扬起脸时，屠苏已双目血红。
陵越一看便知事有不妙，也顾不上自责懊悔，一个箭步冲上前汇聚清气拢起一个结界将人困于其中，试图抑制煞气，唤回屠苏的神志。
场外三人见状匆匆起身，肇临和陵孝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陵端则心中大骇，料定陵越现在身陷险境，早已匆忙持剑赶了过去。
“大师兄！屠苏这是怎么了！？”
陵越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听到陵端的声音，心中一急，厉声大喊：“陵端！别过来！快去请我师尊和掌教真人！”
界内的屠苏似是受了外面声音的刺激，忽然煞气大涨，挥剑劈开结界，将陵越震飞出去。
“大师兄！！！”
陵端猛回头看向身后的肇临和陵孝，急言吩咐下去：“陵孝肇临！分头去把掌教和执剑长老请来，要快！”
陵孝和肇临踏剑疾驰而去，陵端便抬腿往陵越身边冲。不想屠苏刚刚被这边的叫喊声吸引了注意力，提剑直直向他走来，挡住了去路。陵端看着屠苏阴鹜狠戾的眼神，心中不由有些发怵。他见屠苏尚没有出手之意，便慢慢挪着步子与他周旋，想寻个空绕到陵越那边去。
另一头，陵越抹去嘴角的血丝，挣扎站了起来，踉踉跄跄赶到陵端身边，一把将人扯到身后，横剑挡在前面。
“陵端，我恐怕制他不住，你赶快走！”
陵端哪里肯听，“我不走！你怎能一人面对！？”
陵越下句话还不及出口，对面的人突然冷笑一声，用阴冷张狂，全然不似屠苏的声音道：“你们倒是兄弟情深，那不如今天就死在一起吧！”，说完便挥剑向二人砍来。
陵越陵端急忙抬剑抵挡，奈何屠苏看似已心神全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陵越和陵端拼尽全力也仍旧无法伤其分毫，反被逼得节节败退。陵端修为不够，陵越念及是屠苏的身体不肯下死手，三人缠斗在一处，一时间难解难分。
“屠苏”根本无心恋战，几招过后便没了耐性，转身暴喝一声，挥动苍云全力砍向陵端。
“不可！！！！！”
陵越脑中一片空白，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挡在陵端身前结结实实承受了这一击，和陵端一起被剑气掀到空中摔翻出去。
狠狠摔跌在地，霄河脱手砸落一旁，陵越头一歪，一口血直直喷出，身子软倒下去。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胸膛炸开，耳畔隆隆作响，他强逼自己睁开眼睛，看见陵端躺在不远处呻吟，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而“屠苏”面无表情，举着剑一步步向二人走来。
“屠苏！你醒醒吧！你醒醒吧！”
大师兄！屠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被迫看着“自己”所做下的一切。眼见陵越已被重伤，忧急之下奋力反抗，想要重新夺回控制权。
【百里屠苏，】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好久不见。】
【是你。】
那声音轻笑两声，【不错，是我。你不会真以为你师父设下的封印能永远将我困住吧？】
外面，陵越见屠苏行速减缓，慢慢止步，目露痛苦之色，便知他在努力与煞气抗衡，忙趁此时爬到陵端身旁。
“……能起身么？”
陵端已然力竭，加之内伤在身，坐起不久又躺倒下去。陵越心焦万分，他早已不能行路，仅爬过这一小段就几乎耗尽了力气。
剑尖蹭地发出刺耳的声响，陵越回头，看到屠苏再次向两人走来。
强忍住痛楚和阵阵晕眩，陵越提起一口气，扑盖在陵端上方，把人死死护在身下。
“大师兄，你快让开。咳咳…快让开！求你了！”
陵端抖着嗓音，在陵越身下不停扭动，可他哪里还有多余的气力，又要顾及陵越身负重伤，所以死活都挣不脱，急的红了眼眶。
陵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四肢，再无力气应答，耳边陵端的声音也听不太真切。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保住他师弟一条命，但他别无选择，此刻只盼两位真人能快些赶到，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看着眼前的情形，屠苏怒极。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声音继续道：【小屠苏，这天墉城里有几人真心待你？何必为他们的生死挂怀？再者说，天地不仁，生有七苦。世世轮回无穷尽，我早送他们一程又何妨？】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哈哈哈哈！百里屠苏，记住，你今日能把我逼回去，或许下次也能，但终有一日，你休想再拦住我。】
“滚！！！！！”
苍云当啷落地。
屠苏抱头跪倒，痛苦地嘶吼。
仿佛过了很久，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陵越咬紧牙关留得一丝清明，朦胧间听见两位真人的叫喊声传来，心头一松，顺势埋进陵端怀里，人事不省了。
“师尊……大师兄，二师兄……快去看看大师兄和二师兄……”说完，屠苏便倒地昏迷。
陵端红着眼，硬撑着坐起将陵越小心抱在怀中。
“怪物……”
陵端盯着百里屠苏，轻声喃喃。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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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借用了游戏设定。我没玩过游戏，但我记得游戏党说过陵越当年强烈要求要和屠苏比剑，然后被重伤，所以就这样写啦~
除此之外都是我瞎喵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