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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酸柠智取司马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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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端】人不如故(八)

【越端】人不如故


前情:  


       很好,陵端想。

       这已经是那只死肥鸡第四十八次从自己手里抢走食物了。

       很好,陵端又想了一遍,看我今天不把你给收拾了!他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跑去找陵川和肇临。

      “二师兄,谁招惹你啦,气成这样?”

       陵端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到圆杌上,愤愤开口:“还不是那只死肥鸡!趁我不备抢走了我的杏仁酥。你说它又不吃这些,这不是明摆着和我过不去吗!你们两个快给我想想办法,我今天非得剪光它的毛儿,让它变成一只飞不起来的秃鸡!”

       才做完功课,正累得不愿动,肇临托着下巴,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二师兄啊,咱们三个里面鬼主意最多的就是你了,我和陵川师兄哪儿有什么好点子啊……”

       陵川点点头,附和道:“二师兄,阿翔可是屠苏的宝贝鸟,咱们这样做不太好吧。屠苏这个人怪得很,据说发起疯来没人治得住,连他师尊执剑长老都伤过,可别引得他对着咱们动起手来。天墉城严禁私斗,到时候闹大了咱们可该受罚了。”

       陵端翻了个白眼,他算是对这两个师弟的智商彻底绝望了。

      “谁说让你们直愣愣地从屠苏眼前抢啊!咱们想个办法把那只死肥鸡引过来不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它剪秃,把毛儿处理掉,然后就扔出去。谁能知道是咱们干的呀!”

       话音刚落,眼神一亮,陵端猛拍了下桌子,嘿嘿乐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的肇临和陵川心里直发毛。

      “有了!肇临,你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五花肉,咱们拿上两块,我就不信那只肥鸡会不来!哼哼~敢惹我!你就等着吧!”

       说干就干。

       三人端着碗找了处僻静之地,把肉放下悄悄躲了起来。阿翔终日在城中闲荡,这儿晃晃那儿瞧瞧,不多时,个贪嘴没出息的果然被肉的味道吸引了过来。三个人手忙脚乱逮住了鸟,正要用绳子捆上,没成想这肥鸟甚是机灵,瞅准了机会先狠狠地凿了陵川一口,又要去咬肇临,被肇临松手躲了过去,继而挣脱了控制,直直扑向陵端。毕竟是猛禽,力量自然不可小觑,陵端几无防备,被逼地后退几步,急忙挥手去挡,一人一鸟缠斗了一阵,以他右小臂被抓了四道深深的口子告终。

       阿翔长鸣一声,得意地甩了甩肥肥的身子,展开翅膀升上高空。

       嚯!可给陵端气的,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就把这只肥鸡剥皮拆骨吞到肚里。

       “哎呀二师兄!你流了好多血!咱们现在还是赶快回去上药吧!以后再治这鸟也不迟。”

       抬手扶住手臂,陵端咬牙切齿地看着阿翔远去的身影,恶狠狠道:“罢了罢了!以后再教训这只小畜生!”

       一行人便匆匆往回走,半途好巧不巧碰上了剑台回来的陵越,转身想溜的时候已经晚了。

      “陵端!你过来!手怎么了?!”

       我的祖宗嗳!被抓个现行!完了完了完了,怎办怎办怎办?!

       那边早便瞧见滴滴答答溅落的红色,疾步而来,哪还容他多想,不过眨眼的工夫已从背后绕至面前。

       躲已无处可躲,只得慌慌撇开眼不去理会,仿佛如此这般事情就同从未发生过一样。

       陵越自是清楚陵端缩头鸟的小心思,也不劳神管他,压下怒意小心托住手臂查看。该是四道很深的伤口,隔着布料血还在小股小股地往外冒,已浸湿了小半只袖子。陵越心疼不已,几时未见,好好的人居然不明不白添了几道伤,恐怕是要留下疤的,就越想越气,脸冷的能掉下冰茬子,再开口吓得三人都是一哆嗦。

      “陵川、肇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陵川和肇临对着陵越就编不出一句谎话,两人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一遍,惴惴地低下了头。

       好得很,陵越心中冷笑道,真是好得很。再一看陵川也举着手,上面沾了些血迹,脸拉的更长了。

      “陵川,你的手怎么样了?肇临你有没有事?”

       便是真有不妥,还怎么敢言语?陵越对陵端纵容,可未必对他们纵容。况且看二师兄这副模样,怕是此回也不能有恃无恐了。

      “不碍事不碍事!破了个小口子而已,血已经止住了。”

      “没有没有!大师兄我没受伤!”

      “陵端胡闹!你们就跟着他一起胡闹!都这么大人了还没轻没重!行了,都赶快回去上药吧。记住,再不准有下次!”,说完便托着沥沥拉拉还在淌血的胳膊径直往房里走去。


      “嘶!疼疼疼!师兄你轻点儿!”

       从喊住陵端到现在,陵越再未对他说过一个字,及听了这一句,才没好气地横了那人一眼,沉声道:“怎么,现在知道疼了?忍着!”

       仔仔细细给伤口做好清理,撒了些药粉在翻开的皮肉上,轻轻涂开,最后用纱布一层层裹好,打了个结,陵越始抬起头,见陵端眼含水光,正委委屈屈地瞅着他。心忽悠软了一下,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松动。

       摆弄完他的胳膊,陵越擦掉桌上的血迹,着手收拾瓶瓶罐罐,仍当起锯嘴儿的葫芦,闷声不响。陵端被晾在一旁,试探地唤了两声,具被无视了,空坐半晌,心中越发慌乱,屁股下面也坐不稳了,这么扭扭、那么扭扭,可怜巴巴望着那人。即使斥训几句也是好的,这般沉默,倒令他无所适从,吃不准陵越究竟有多生气,左想右想,终归自己有失分寸,虽说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先张嘴认了错,只是这一秃噜,不由自主将之前做的事也一并给交代了。

      “……师兄,是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呀。我不该动屠苏的鸟,不该无故罚他清扫天阶,不该骗他去思过崖面壁,不该把他抄的书偷偷丢进莲池,我……”

       靠!这该死的嘴!陵端紧咬住牙,暗暗咒骂。

      “就这些?”

      “啊?还有…不不!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陵越无奈叹气。

      “没有了?陵端,我问你,和一只鸟较劲,把自己伤成这样,有意思么?”

       本就不忿,提起阿翔陵端更是来气。

      “师兄,那只肥鸡就是看我不顺眼,单欺负我一个!最近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它又不吃,还总伺机抢我的零嘴,已经两个多月了师兄!我不能就这么由着它呀!”

      “阿翔有灵性,大概是想护主,你若少给屠苏找些麻烦,谅也不至如此。”,停顿一下复又问道:“疼也疼过了,心里可好受了?”

       这般腔调,陵端鼻子都要气歪了。

      “大师兄!死肥鸡那么过分,你还说风凉话!”

       陵端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不过几根鸟毛而已,忍了这许久,还不许他出出气么?想着便斜了陵越一眼,陵越却没有与他对视,目光停留在缠裹着纱布的小臂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吧看吧!陵端愤愤腹诽,把我伤成这样,我都疼死了,你还不说安慰我,可恶!冷血!毫无同情心!

      “很痛?”

       陵端闻言直声嚷道:“是啊!痛死了痛死了!”

       陵越轻闭双眼,将一只被烫伤的细弱手臂的画面赶出脑海。

      “我忙,时常顾及不到,一直嘱咐要你好生照顾自己,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弄成这样,还嫌我不高兴?”

      “你为了那只破鸟吼我,我…噢!”,陵端恍然,“你不是因为这个……”

       气势瞬间便矮了下去,陵端挪挪软垫,倚住陵越的身子,低眉顺眼嗫嚅道:“对不起大师兄……让你担心了……”

       见陵端这副模样,陵越亦不忍再作苛责,总之此番若能长几天记性,多消停两日,也算没白折腾。

      “唉……好了,不委屈了。你也知道我向来看不得你受伤,日后可不要干这没分寸的事。伤口太深,这几日起居要格外注意,莫要再没心没肺的。记得按时换药,不能沾水,剑也先不用练了,等伤口长好再说。我会过去检查的。”

       陵端听的有些面红,伸出左手推了推陵越,嗔道:“好了好了大师兄,我都知道,会注意的,我已经不是小娃娃了。若非当时反应不及,被束了手脚,我施个法术将它定住也就没事了。”

      “那便教我省点心吧。阿翔毕竟是只海东青,习性凶猛,你偏招惹它,能得什么好?”

       转而又道:“不过它总针对你也不像话,屠苏那里我会去说,阿翔是该好好管教了。但不管怎样,它也不过就是只鸟,就算再通人性也终究不是人。和它置气,不值当。以后阿翔抢食的这个毛病若是改不了,他抢了什么,你就说与我,师兄都补给你,只是还希望你今后别再找它的麻烦了。你也知道,屠苏性子孤僻,因了一些缘故不敢和你们深交,你们素来又与他不相和,他身边除了我和芙蕖,也就只有阿翔能日日陪伴。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与它计较了,好不好?”

       听如此说,陵端心里总算满意了些许。‘去他娘的死肥鸡,去他娘的百里屠苏,我有大师兄呢!’,这般念着,唇角一牵,捧着胳膊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陵端也不急着走,就待在陵越房里耗起了光阴,闲扯些有的没的,陵越才记起有一包红豆糕还存在这里,遂说让他走时记得带上。陵端听罢一个高蹦了起来:“好啊大师兄!居然自己偷偷藏了点心!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陵越心想,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么,嘴上却说:“刚说过就又这般不稳重!仔细我后悔不给你吃了!”

      “哎别别别,我一定留神!”,说着乐出了小虎牙。

       陵越不防被这笑容晃了一下,面上发热,微微错开眼定了定神,在心底悠悠叹了口气:唉,真是永远都拿他没办法。

       起身去木橱取红豆糕,刚打开柜扇,猛听身后那人哎呀大喊一声,倒唬了他一激灵。

      “怎…”

      “什么时辰了?坏了坏了!师妹找我有事呢,这一闹腾我竟给忘了!大师兄我先回了啊!”

       手中的纸包被一把薅走,陵端飞奔出门转瞬已没了踪影。

      “哎你…慢些!”

       估计也不曾听到,望着杨花飘飞的空空小院,陵越垂眸摇头,退身将门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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