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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端/一八】忆前缘(七)


【越端/一八】忆前缘


by EmmaYYAM


*大噶好,我回来了。这一更卡得我要shi了!shi了!!!崩溃!!!

*越端是虐的,液

*前情:                          


       七


       “他就这么走了。”

       阴风掠过,“噗”的一声闷响,墓室中明烛尽灭。突如其来的黑暗惊的齐铁嘴狠命哆嗦了一下,两排牙齿上下一磕,差点儿把舌尖咬破。他像个瞎子似的胡乱摸索着往后挪蹭,本能地靠向张启山,稍定了定神才发觉捧在左手的火团还亮着微光。

       “嗯……”背后传来一声呻吟,齐铁嘴听见,一骨碌翻过身去趴在张启山跟前。

       “佛爷,佛爷……”

       齐铁嘴以为张启山醒了,然而并没有醒。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见昏迷中的张启山微微挣动着,一手突然攥住他衣角,发狠地使力,捏的骨节“格巴”爆了声响。

       “佛爷……”

       张启山闭着眼“嗯嗯哼哼”,眉头紧拧,挣了几下,眼角竟滚下泪来。“佛爷?”齐铁嘴心中又是一惊,伸手拭泪,泪水却越淌越多。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起来?正疑惑时,张启山口唇微动,呢喃道:“陵……陵端……别走……别……”

       齐铁嘴瞬间恍然,这才记起张大佛爷还有一魂一魄落在外面呢,连忙转身去看,一片黑暗中只能依稀觑见个影儿。灯火一灭,除了张启山这么个热乎喘气儿的人,周围冷意森森,又是一丝活气也没了,齐铁嘴心里便禁不住开始发怵。他举着火团慢慢凑上前,停在半步开外,只见那陵越依旧坐在原处,双目紧闭,却是从眼底淌下两道血水来。

       “陵道长?陵越道长?”

       陵越一动不动,恍若未闻,面上分明显出一副哀恸的神色。齐铁嘴的心仿佛被谁丢在地上狠狠碾了一脚,这样的脸孔,这样的表情,使他受了蛊惑一般,伸出手去抚摸陵越的脸颊。血色染满掌心,缓缓沿指缝淌过,很快便如蒸发般消失在空气中,半点痕迹也未留下。

       前事历历在目。陵越本是因执念所困才强行留在世间,魂魄一缕,并无常人理智可言,悠悠千载,所思所念唯绕一人而已。适才讲到陵端气绝,不禁大恸,神思一点清明全数溃散,硬生生被扯回到千年前的那一日。怀里是陵端瘫软的身体,耳边是屠苏悲痛的哭号。陵越痛欲断魂,不敢去看那张没有生机的面容,只是怔怔地抱着陵端小声哀求。他等的够久了,总能等到师弟回来吧?就在此时,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手掌温热,替他抚去流下的泪。

       陵端?

       墓室内的长明灯燃起簇簇火苗。

       齐铁嘴见人没有反应,刚要再唤一声,嘴还没张,却见陵越倏然睁开了眼,漆黑的墓室也在刹那间亮起光来。四目相对,齐铁嘴心头轰地一震,那双眼里瞬间迸出的光彩,竟好似比燃烧的烛焰还要明亮,直摄心魄。就在他愣怔的时候,一股大力忽然扯住胸口。齐铁嘴原本单膝跪地,身体前倾,重心本就不甚稳当,被这么一拽,鞋底蹭的一滑,屈起的那条腿咕咚磕到地面,弯成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上身猛地向前一扑,结结实实跌进了陵越怀里,火球便顺势从掌心滑脱,骨碌碌滚了出去。

       “你没走,你没走……”

       齐铁嘴膝盖磕的生疼,眼泪都快出来了,脑子里懵懵登登断了片儿,像条死鱼一样,任由陵越将他搂个满怀。陵越惊喜交加,紧紧抱了会儿还觉不够,又把齐铁嘴从怀里扒出来,眼睛鼻子嘴,甚至连睫毛都一根一根的仔细瞧了瞧。

       齐铁嘴眨巴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状况。

       “我很想你。”陵越说,声音微微颤抖。

       这句话也让齐铁嘴的心抖了抖。眨去眼中的水雾,齐铁嘴才发现自己几乎要和陵越脸贴脸了,便赶忙扎挣着往后缩,一边叫道:“陵道长,您认错了,我不是你师弟。”

       陵越此时已迷了心窍,除去眼前这个人再不记得什么,什么齐铁嘴张启山,什么前世转世,他只看到了他的师弟。

       “怎么不是?好端端的又和我赌气。”陵越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嗔怪的话也难掩温柔。“我以为你走了,我探不到你的气息。”说着伸出两指压在齐铁嘴颈侧,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撞在指腹,心中更是雀跃非常。“我在这里等你,等了不知多少年。我以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齐铁嘴听着这番糊涂话,着实感到一阵心酸,他不忍给陵越泼冷水,可看着陵越的举动,他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发毛。

       “我真……真不是。陵越道长,您别这样,您仔细瞧瞧,我是齐铁嘴,不是您师弟。”

       陵越听罢摇摇头:“不愿认我做师兄就算了,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见人魔怔到这个份儿上,齐铁嘴眼下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慌忙错开眼珠,抬起两手把这张惹祸的脸盖住,还差点儿压坏了架在鼻梁上的圆片眼镜。

       “陵端,陵端?陵端,怎么了?”

       每听见一声“陵端”,齐铁嘴这脊梁骨就嗖的冒起一股凉气,他几乎带着哭腔喊道:“道长道长,陵越道长,我是齐铁嘴啊!您可别吓我了,您再看看,我是齐铁嘴,我是齐铁嘴啊!”

       喊归喊,睁眼看么是不敢的,至少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齐铁嘴死命捂着脸,什么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都让他念叨了一遍,就差没磕俩头拜一拜了,只盼这鬼能快快找回神志。

       耳边一片死寂。算命先生听着自己短促的呼吸声,心脏嗵嗵狂跳,脑子里控制不住开始跑火车。

       哎哟喂完了完了,他这脑筋要是转不过来,该不会把我扣在墓里不让走了吧?要是鬼性大发出手伤人怎么办?

       与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通晓阴阳的神算子自然清楚这点。本属阴间的魂魄被一丝执念缚在阳世,执念不得解,经年日久,亡魂记忆渐失,为人时的清明神志也慢慢不复存在了。倘若无人超度,最终便会成为孤魂野鬼,直至一日魂飞魄散,堙灭于世间。而那些怨念极重的,则会化为厉鬼,祸害生人。像陵越这般生前不是凡夫俗子的,虽能凭借法力在人世滞留千年,勉强保得几分神志,也难免会迷失在那一点执念里。如此情况下,他若要走,对方定然不许。

       齐铁嘴已在脑海中给自己明明白白地安排了一百零一种可怕的结局,最坏充其量是蹬腿儿去见阎王爷。若只有自己去见阎王,他也就认了,合该倒霉呗。可现在,他身边还有个张启山啊!这个威风八面的男人是那盖世的英雄,是要在这乱世里撕开阴霾,打出一片天的人,他无论如何也得为对方找个脱身之计,决计不能拉着张大佛爷一起踏上黄泉路。

       想着想着,齐铁嘴悲从中来,恍惚间竟仿佛听到远处传来依稀的声音,听到红二爷亮起那把好嗓子,字字带泪,伴着咿呀凄婉的胡丝声,唱冷风萧瑟、鸳侣相别。

       不对!一场内心戏正演到高潮,齐铁嘴身体一震,再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他死不死的不要紧,但得把张启山的魂魄补全乎啊,否则不管他做什么,到了儿都是白忙一场。思及此,不禁又在心中哀嚎道: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哟!您交给我的任务实在太艰巨啦!

       算命先生此时的纠结与愁闷只怕没几个人能懂,他强自定了定神,想想那“大吉”的卦象,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点儿底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齐铁嘴再再再次用这句老话给自己喂下一颗定心丸,先眯着眼透过指缝窥探了一下,随后便移开双手,把脸露了出来。

       陵越就在齐铁嘴对面,分毫未动,看到那副熟悉的面孔显露出来,他便急切地握住对方一只手,双唇微启,却不发一言。陵越的手在颤抖,眼里闪着破碎的光,好似在祈求什么。齐铁嘴隐约觉得,陵越那颗不愿看清事实的心,动摇了。

       “陵越道长,您……您冷静一下。”齐铁嘴缓缓开口,总想闪避陵越的目光,他忽然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露脸蛋,就如同光着腚一般难堪。“您不是想让我为您解惑吗?”

       陵越仍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齐铁嘴见状也不敢贸然继续,害怕一句说不对刺激了对方,他正暗戳戳地为之后的发言打着腹稿,忽听陵越轻声问了句:“陵端在哪?”

       齐铁嘴略微犹豫了一瞬,继而轻推陵越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看,伸直手臂指向墓室中央的那具冰棺。

       “道长,您节哀……”

       这句耳语般的劝慰不知陵越可有听到,他未作回应,茫然地盯着冰棺看了好一阵,之后松开齐铁嘴的手,起身飘往朝墓室中央。

       挡在面前的身影一离开,齐铁嘴马上拍拍胸脯呼了口气,歪着身子一屁股瘫坐在地。“嘶,哎哟……”两条腿撇着在石板地上跪了许久,早已又酸又麻,齐铁嘴小心翼翼地将腿放正,针扎般的酥麻感立刻从脚底窜上来,膝盖也疼的厉害,估计是磕青了。有什么脾气呢?遭这份儿罪,担惊受怕的,打根儿起算还不都是为了张启山。他一边委屈地哼哼,一边轻轻捏揉,一边撅着嘴横了那个盖着他大衣的毫无知觉的人一眼。

       放松了片刻,齐铁嘴赶忙扭头去找陵越,陵越就站在那口敞开的冰棺旁,头颅微垂,面对着躺在棺中的人。齐铁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无法判断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情况是吉是凶。

       烛火静静地燃。

       等到那股针扎般的劲儿慢慢下去,也未见陵越有何反应。腿上裹的两片布浑似没有一般,石板地沁出的寒气直接贴上皮肉,齐铁嘴坐了会儿,感觉小腹都凉冰冰的,实在有些受不住,于是打算把那掉了的火团捡回来暖肚子。他晃晃悠悠才站起身,拍拍屁股,刚迈出一步,余光里陵越却忽然转过身来。齐铁嘴身子一缩,兔子见了狼一般,下意识就想逃,可脚下没踩稳,受伤的膝头一下承了重力,疼得他踉跄起来,那鬼还没到眼前,他倒差点儿先摔个马趴,将将站稳时,一双手伸来扶住了他。

       齐铁嘴僵住了,在听到陵越的话以后,吊在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来。

       “齐先生,方才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齐铁嘴哪敢说一句不好,不过见陵越又正常了,他便试探着问能不能放他出去小解,就这么着,齐铁嘴右手握着电筒,左手托着火团,一瘸一拐地走出开启的石门,走到了外面的墓道中。

       临近盗洞口,齐铁嘴看到地下倒着三个人,拿电筒来回扫了扫,正是那三个亲兵。不省人事,但没断气儿,想来也是中了陵越的法术。他回头瞧了瞧,昏暗的墓道里再找不见一个人影。

       陵越居然放心他一个人出去?不怕他趁机溜了么?算命先生口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紧走几步,抬腿爬出洞口。

       洞外已是深夜。夜风呜呜,齐铁嘴站在山林里,头顶盖着一片黑漆漆的树影,都能听见树杈子撞在一起的嗒嗒声。

       放完水,齐铁嘴没有马上回去。山风一吹,吹醒了他懵登登的脑子,此刻他才终于分出心思仔细梳理自己听到的故事。

       “咔哒,咔哒……”电筒忽亮忽灭,惨淡的白光在夜幕下跳动,形同鬼火。齐铁嘴眉头越拧越紧,颠颠手中温热的火团,转身钻回盗洞。

       他先去了耳室。石台上,被抹去积灰的两只黑漆匣还在原处。看到那把绿柄长剑,齐铁嘴心中一动,荡起一种不知名的情愫。他将那铁皮电筒举在耳旁,弯下腰撅起屁股仔仔细细地端详,而后把漆盒夹在腋下,提起电筒去了另一间耳室。

       齐铁嘴倚在门边,由下至上将这间小室打量个遍,看看那盖满灰尘的石桌椅,眼中闪过悲悯之色。

       “唉……爹啊,不孝子齐桓愧对您的教诲,要破大忌了。”

       算命先生挺直了腰杆,神情肃穆。

       “要是在下面能遇见您,您可千万别踹我。”

       耳室再度陷入黑暗,圆圆的光点一跳一跃,向主墓室飘去。

       “这是他的剑,对吧?”

       再次看到棺中的“自己”,齐铁嘴表现淡定,可表面淡定,不代表心如止水。

       万年不化的寒冰留住了陵端死后的样子,虽然整张脸已白的看不到一丝血色,衬在冰中有如玉砌一般,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病时的憔悴。齐铁嘴红光满面的,两腮略微显点儿肉嘟嘟,怎么瞧也是娇养惯了的。两张一样的面孔凑在一处,看起来却是天差地别。十几啷当岁骨架还未完全长开,正是毛猴一样精瘦的年纪,那时的齐铁嘴倒与被恶疾缠磨得瘦下一圈的陵端有几分相似。

       饶是算透了生死,齐铁嘴也不禁有些戚戚然。

       “陵越道长,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何认定他骗了你?你认为是他救了百里屠苏?”

       “人死复生,逆天而行,怎可能如他所说不明不白。”

       “可是道长,天地造化神奇,你那师弟能够复生,也未必不是另有缘故。或许陵端与他的确是偶然遇见,至于在此之前百里屠苏有何遭遇,他可能并不知情。况且他一身修为都没了,又怎么会突然有了逆天改命的本事。”单听陵越讲述自己的经历,齐铁嘴完全不懂他为何会因此事伤透脑筋。

       “不,他就是骗了我。”陵越看向棺中静静沉睡的陵端,沉声道:“其实,在见到屠苏之前,我没有真正信过他。一路上他编了那么多谎话,他说在街上捡回屠苏,可屠苏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他说屠苏不愿回天墉城,可屠苏分明把过去全忘记了,不记得我,不记得师尊,只记得自己醒来,看到的人是陵端。他还说他没事,可他病得那样重,非到瞒不下去了才肯说实话……他编了那么多谎话,唯一说的一句真话,我也没有信。”

       “我不知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塑魂重生之术,我亦不知陵端是如何办到的,但死人不会凭空活过来。而想做成这些事,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说道此处,陵越顿了顿,伸手为陵端理理已经十分整齐的穿戴。“我怎么都想不通,后来我才觉得,他病的如此蹊跷,很可能……”

       这意思齐铁嘴自然明白,不过他还是无法苟同。“道长,我说句实在话,您别不高兴。常言讲,生死面前无富贵,黄泉路上无老少。英年早逝的我见过不少。依道长所言,我倒觉得,陵端那样的性情,胡编几句谎话没什么稀奇。”齐铁嘴暗暗吐舌,他没敢说出口的是,那陵端似乎以前也没看你顺眼过,因病求告到你头上实属不得已,可能就是借机作弄作弄你,让你着急上火罢了。

       陵越听后只是摇头:“是他救了屠苏,我知道。他临走前说把屠苏还我,这是什么意思?齐先生难道不觉得里面有缘故?他想骗我,又骗得不彻底。可是我不懂,他为何救屠苏?为何要骗我?怎么命都不要了?”

       齐铁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陵越,心道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他倒是没看出陵端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异常,不过这个陵越……

       算命先生扭头看了看张启山,若有所思。

       “齐先生,”一道虚影闪过,陵越忽然飘到齐铁嘴面前,仿佛一霎那间想起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急急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要这么做?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齐铁嘴猝不及防,猛地噎了一下,憋了半天才说道:“陵道长,我不是他,您讲的那些事,对我而言就只是故事而已,我不清楚陵端曾经历过什么,也不清楚他都有哪些想法,所以我实在是没法回答您。”

       眼见陵越的面色越发难看了,齐铁嘴连忙按住对方的手臂,安慰道:“道长,您别急,现在我虽不知道,但我有办法找出真相。不过此时天色已晚,我有点累了,待我睡一觉,养养精神,这事明日再解决也不迟。”

       说定之后,齐铁嘴便把那抱来的漆盒放到张启山身旁,拿起水壶,捏着壶盖给张启山喂了几口,又一拐一拐地出去给三个亲兵分别喂了几口,回来就着水啃了半块硬皮饼,便摘下眼镜,从张启山身上扯过半截衣服,倒头准备睡了。

       地面冰凉,更是阴渗渗的,齐铁嘴抱着火团打了半天哆嗦,才逐渐觉得适应了,眼皮也越来越沉。朦胧间,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额发,轻声嘟哝了一句什么,齐铁嘴拼了老命挣扎着扒开几分睡意,打算揭起眼皮瞧一瞧,却忽然感到一股温暖流遍全身,登时舒服得哼了一声,手脚放松,咂咂嘴,见周公去了。

       一觉睡醒,已是次日中午。

       齐铁嘴忙活了一通,解了内急,喝几口水,填填肚子,跑去把两个亲兵的背包里外翻个遍,清点了东西,这才终于稳当着坐下,用水和了朱砂粉,把星盘、漆盒和几根蜡烛往腿边一摆,拿出一副神叨叨的作派,掐着手指合眼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成啦!”半晌,齐铁嘴突然大叫一声,啪的拍了下手,“管他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一嗓子喊完,便捧起星盘找好方位,蘸了朱砂写下几个符文,将蜡烛一支支摆好,一边小声念叨着“生门……鬼门……”陵越站在一旁,正纳闷这人到底要干什么,然后便看见齐铁嘴从裤兜里掏出块手帕,取出盒中剑,对着手指开始比划。

       “你干什么?”陵越一把抓住齐铁嘴持剑的手,齐铁嘴愣了下,之后举起一根手指往剑刃上飞快一抹,血珠便冒出指尖,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我得写个符。道长,我会帮你的,不用担心。一会儿我要把这几根蜡烛点起来,蜡烛灭掉之前你万万不可进来,灭掉后就无所谓了。不管发生什么,道长都不要害怕,最多三个时辰,蜡烛会重新燃起,那时我就回来了。”齐铁嘴边嘱咐,边摊开手帕画下血符,默默在心底说但愿能平安回来吧。

       陵越则越听越觉得不妙,拉着齐铁嘴看向自己,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不准伤了自己!”

       齐铁嘴呆呆地看着陵越,忽然感到一阵恍惚。他从未错认过陵越和张启山,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真以为是张启山那霸道的家伙在关心他。

       “道长还想不想得到答案?”

       “我不要答案,你们尽可以离开,但你不能伤自己。”

       这可把齐铁嘴逗得咯咯直乐,这样的鬼,找遍全国怕也找不见第二个。“可我想给道长一个答案,只要到时道长肯信我。”算命先生笑眯眯地说。“放心,我这人胆子很小的,不会做亏待自己的事。还请道长为我记一下时辰,三个时辰快到时,我若还未回来,道长记得要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齐桓。”

       蜡烛一支支亮起,齐铁嘴手里攥着帕子,盘膝坐在阵眼处,低着头不知念了一阵什么话,而后便没了动静,仿佛入定了一般。过了小半刻,法阵内忽然掀起一阵阴风,火苗忽起忽落,渐渐转成了青色。陵越强忍住上前的冲动,忽见齐铁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两眼紧闭,梦游似的转了个方向,一条腿微微抬起,像是要迈出去,可身子却猛地摇晃了一下,随即便直挺挺地向后仰倒,与此同时,烛火被一阵劲风全数压灭。

       不知何时,那块手帕消失了。

       陵越飞扑过去接住齐铁嘴倒下的身子,算命先生躺在陵越怀里,轻轻挣动了两下,身体便瘫软下来。陵越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人,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慢慢伸手去探鼻息。

       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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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这更完结,结果他娘的结不了。卡了这么久,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大家凑活看吧(;′⌒`)

最近比较忙,下一更也没准啥时候能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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