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aYYAM的小窝

冷酸柠智取司马缸

© EmmaYYAM的小窝
Powered by LOFTER

【苏端/伪越端】触不可及(八)


【苏端/伪越端】触不可及


by EmmaYYAM


*嗯,本故事是一个没有成形的大三角,屠苏单箭头陵端,陵端单箭头陵越,然后陵越没有箭头,但主要写的是苏端苏,所以不知道tag该怎么打,该不该打越端呢?按我目前的想法提到陵越应该是蛮多的,唉伤脑筋。先打上吧,有什么好建议同志们可以提给我~

*前情:                          


       八


       夜里北风仍紧。

       陵端侧卧在床,听着窗外时断时续的呜呜声,久久未得睡意。强迫自己闭上眼,心绪却始终无法平静,各种念头在脑中乱飞,忽而想到这处,忽而又想到那处。过不多时,伤腿也刺刺地疼起来。

       大概白日里作假摔倒时磕的那一下现在发作了。陵端心烦意乱,索性起身摆好软枕靠坐,边捏着腿,边拢着被子发了会怔。

       不知为何,自与屠苏谈后,陵端满脑子都是百里屠苏冲进屋时的眼神,到此刻,日头已从云端落了西山,依然挥之不去。那般惊恐绝望的眼神,让陵端心惊。一瞬间,脑中晃过几个模糊破碎的画面。是了,他似乎看到过,以前就看到过。何时何地呢?却又想不起来。

       揉了片刻有些手酸,陵端便停住手,仰靠在床头,盯着火光映出的暗影继续出神。

       惊慌失措的百里屠苏,如此失仪失态,当真不曾见过。陵端想着,又一转念,觉得好像也不对。他抱着肇临的尸身,怒斥百里屠苏是凶手的时候,似乎与此回差不太多。

       想到此处,愈发心烦气躁,胸口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灼热感一路烧至喉咙,逼出一阵刺痒之意。陵端侧转身子掩口咳着,怕吵醒歇在外屋的阿棋,极力压抑着声响。待呼吸渐渐平复,已经咳得累了。

       重躺下身,陵端揽紧了被子,慢慢等面上涌起的热意散去。外间传来轻柔的踢踏声,陵端暗叹口气,还是把人吵醒了。

      “陵哥,又咳了?喝点水吗?”阿棋放下烛台,摸了摸桌上的瓷壶,“已经凉了。要不你等等,我去点上炉子烧一壶?也要不了多久。”

       陵端只得再次坐起身,拂开垂幔对阿棋道:“不必麻烦,凉水就行,我还没那么娇气。”

       微凉的水顺喉管而下,饮下小半杯,喉咙瞬间舒服了许多,身上的燥热也缓缓褪去。

      “本来没想吵醒你的,这么晚了,快回去睡吧。”

       阿棋离开没多久,迷迷糊糊将要睡着,就听里面又咳了起来,忙穿上衣服走了进去。陵端不好意思总麻烦阿棋,一直催他快去睡,阿棋来回几趟,暂时没了睡意,索性搬来圆凳坐到了床边。

      “陵哥,是睡不着吗?有心事?”

       陵端摇头,“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些乱。”

       阿棋垂头想了想,开口道:“是不是因为屠苏哥?你们吵架了?”

      “不,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阿棋,你们以前认识?”

       阿棋点点头,“认识。屠苏哥在来方府做事的时候,我还小呢,大概十四五吧。我们少爷可喜欢屠苏哥了,他背着二小姐跟屠苏哥学法术,总让我和小淳放风。”谈及过往,阿棋想起那时总在府里飞来飞去的搓衣板,微微一笑。

       十四五,陵端下意识开始推算,那百里屠苏死时也不过十八九,和阿棋现在相仿的年纪,连弱冠之年都没到。还有肇临,肇临才十七岁。

      “陵哥,你们之间好奇怪啊?”

      “嗯?”陵端被从思绪中拽回,“怎么奇怪?”

      “我看屠苏哥挺关心你的,但他说你们关系并不好。而且陵哥你,好像确实不大喜欢他。”

       陵端垂眸,平静道:“他说的不错,我与他几乎不曾交好。”

      “陵哥…”阿棋略作犹豫,开口道,“当年天墉城派来抓屠苏哥回去的人,是你吗?”当年之事,阿棋听兰生说过多次,他只在街面上遇到过一回,天墉城的弟子们结队在打探屠苏的下落,四年过去,倒还留着些浅淡的印象。

      “是我。”

       阿棋便不敢再问。如果这般说来,陵端就是那个被逐出天墉城的弟子。因为此事过于稀罕,在坊间流传了好一段时日,后来才被瘟疫、焦冥、蓬莱大战和欧阳少恭的事情盖了过去。他也十分不解,百里屠苏明显很在意陵端,如今恨不能时时守在这人身旁不说,当年还因为他家少爷私自作弄人,生了气不肯再教法术。可是陵端看起来对百里屠苏真的没好感,但倘若两人不睦,屠苏为何会是如此反应?实在奇怪。

       阿棋思来想去,本不愿多嘴,奈何没忍住:“陵哥,屠苏哥很在意你。”

       陵端心一颤,那种莫名的烦躁感再次爬上心头。

      “你这么想?”

       阿棋无奈点头,“他现在应该就在外边院子里坐着呢。”

       陵端恍惚了片刻,有些不明所以,有些怀疑,亦有些惊诧。

      “他在院子里做什么?”

       明知故问,但他还是要问。

      “就…守着呗,不放心你啊陵哥。你的状况一直不太好,最近才有起色,屠苏哥总怕你会病倒。”

      “……一直如此?”

       阿棋点头肯定:“自陵哥你来了方府,一直如此。”

       陵端胸口忽然有些发闷,他本能地逃避着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我从不觉得他把我这个师兄放进过眼里。”

       阿棋听罢越发地疑惑,明明是师兄弟,在一处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好像彼此完全不了解。百里屠苏除了性子沉闷些,少言寡语、不喜说笑,待人却素来实诚有礼。别看年岁大,心眼子只怕还不如他多。不恭敬师兄?阿棋实在想不出。

       小段的烛头快要燃尽,室内渐渐暗下许多。阿棋再无别话可言,便起身端过烛台,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陵哥,别多想了,时候不早了,快歇息吧。”

       陵端何尝不想睡,但听了阿棋的话,心里更是烦乱,当下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又不知躺了多久,外屋传来阿棋细微的鼾声,陵端坐起身,借碳火黯淡的光芒披衣套鞋,轻手轻脚摸到窗边。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就走了过来。百里屠苏在外面,是想看看么?想亲眼确认?陵端自己也不清楚。静静伫立片刻,陵端伸手推开了窗扇。

       冷月,树影。

       此时倒是无风。

       也没有百里屠苏。

       凑近半步,陵端轻轻把头靠在窗框,扫视一遍小院,又望着弯月出神。

       屠苏在或不在,陵端没精神再去分析,反正眼不见,索性心也闭上,权当没有便是。只是方才一番闲谈,曾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掉的事又填满了脑海。

       陵端想不明白,此次相见,他感觉百里屠苏和以前很不相同。好像一切都不对了,过去与现在如同劈裂开来的天和地,把他挤在了当中央,无所适从。

       从天墉城算起,在陵端的印象中,除了陵越和芙蕖,百里屠苏对谁都是那一副表情,准确地说,都是面无表情。至少在他记忆中皆是如此。陵端总给百里屠苏找麻烦,但的确不曾在屠苏身上真正费过心,他的心、他的眼,无一不是随着陵越走。

       但其实,陵端对屠苏的不满由来已久,早在还未倾心于陵越之时,矛盾就已经生了芽。只不过那时的他只是看不惯屠苏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百里屠苏很小就到了天墉城,却几乎不怎么露面,得有两三年吧,一直神神秘秘地待在后山。期间城内流言不断,都说他是灾星,害死了一村人。陵端不知真假,想着太过耸人听闻,不很可信,便没特别在意,可这尚未熟识就留下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至于打伤陵越被他视作妖怪,都是后话了。

       百里屠苏出了后山,却和没出也差不太多。独来独往,极少与他们接触。那时陵端年岁也不大,见屠苏只和陵越亲近,一点不愿搭理他们,心中自然气愤。他堂堂天墉城二弟子,掌教真人的大徒弟,哪个师弟都对他客客气气,只有百里屠苏,真是傲得很,有紫胤真人做师父,便瞧不上其他师兄弟。

       陵端如今也明白了些,自己是被师弟们上赶着讨好惯了,所以看到百里屠苏这样的就忍受不了。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一定不会给你面子。

       说起来,他讨厌百里屠苏的起因就是这般简单。后来,后来又掺杂了更多的感情在里面,陵越、芙蕖、嫉妒、害怕、憎恨,纠缠繁复,再也分不清辨不明。

       可是现在的陵端却迷惑了。旁人都能看出百里屠苏对他的态度,他还能用什么蹩脚的借口继续欺骗自己?

       陵端忽而有些想笑。他恨不得亲手除掉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却紧张他。

       这是个什么荒唐的世道啊。

       真是太荒唐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

       也不该是这样。

       真的是他错了么?以前的百里屠苏是怎么看他的?到底是这世道荒唐,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


       夜色更深。

       在窗口立了许久,寒气徐徐,陵端有些头疼,手脸也冻得冰凉。不过透透气,胸中闷堵的感觉消减不少。

       又将小院打量了一遍,陵端抬手阖上窗子,蹑手蹑脚返回床塌,就这么静静躺着,直到晨曦透进窗纱。


评论(11)
热度(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