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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端越】思道(一)

【越端越】思道


by EmmaYYAM


*au

*老兔精端and小道士越

*一篇非常沙雕的文


       遇道


       昆仑山天墉城是个绝好的修仙处,城里有个小道士,今年才满十五,依律辞别了师父下山游历。

       恰值春山新绿,小道士扛着一柄剑,走在山崖边。他身量尚显单薄,那柄剑压在后背,几乎和他一般高。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小道士抹掉汗水,发起了愁。

       离山不过半年,这天下还未得真正见识一二,行到这里竟转迷了路,可如何是好啊……

       咽下几块干饼,小道士轻叹一声,将包袱甩上背,拍拍衣衫又上了路。他走到山崖边,小心翼翼探着身子往外瞧,心想要是能碰到一户人家就好了。

       唉!深山老林的,能有什么?别遭见妖怪就万幸了。

       小道士摇摇头,回身准备离开,正此时,不知哪里冲来一只火红的狐狸,见他回头也是一惊,一窜窜过他脚边。小道士不防,吓了一跳,腿底下一绊,半转个圈,晃晃悠悠就从崖边栽了下去。

       要死了!

       小道士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绿,猎猎风声里,恍惚听得有人“哎——!”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诧异间,眼前出现了一团白光,那光芒越来越盛,随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活着……都怪他……该死的……”

      “……哎哟浑身疼……”

      “……这就是人啊……稀罕……模样可真俊……”

      “……喜欢……管他呢……我的人了!……”

       谁在说话?小道士半昏半醒,隐约听见一人在他耳边叨叨叨叨,一时是字句,一时模糊成嗡嗡的声音。眼皮沉得睁不开,他听了半晌,又昏过去了。

       再后来,小道士是被闷醒的。醒来一看,胸口压着一只灰兔,兔子团成了一个球,鼻头一耸一耸,睡得正香。他动了动,兔子的耳朵动了动。他又动了动,兔子猛抬起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腿跑了出去。

      “哎哟,小伙子,你醒啦?”

       一白发白须的老头走进来,笑眯眯地招呼。小道士挣扎起身,连忙欠身道谢。

      “你快别动作啦,左腿腿骨摔断了,要小心才是。”

       小道士抬眼打量四周,发现此处是个山洞,那白发老头一派喜悦地捋着胡须,衣饰装扮皆是不俗,怎么也不能和这么个昏暗逼仄的地方搭在一起,又想起自己摔落前一直游荡在山腹深处,心中立时生了疑窦。

      “口渴吗?等着,我给你倒杯水来。”

       老头颤巍巍站起身,一步一晃走到石桌旁。小道士半心半意地随着看去,先瞥见了他的包袱,之后突然直了眼,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啵”的一下,老头腰部往下一点点的地方凭空蹦出了一坨灰白的毛,还在一左一右轻轻抖动。

       这不是条尾巴吗?

      “老妖怪!”小道士轻呼。

       老头一怔,回头幽幽一笑,牙齿白森森:“被你发现啦。”

       小道士二话不说,手脚并用爬下床,拖着伤腿一蹦一跳往外逃,眼瞧就到洞口了,身子忽然一轻,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了起来。

      “不想要你这条腿啦!我又不吃你,着急忙慌地跑什么?”

       小道士一面挣扎一面回头看,发现抱住自己的是个年轻男子,正气鼓鼓地瞪眼盯着他瞧。

       清秀俊朗——这是小道士脑海里最先冒出的四个字。

       愣怔间,人已被送回了床上。他左看右看,那老头不见了。

      “别找啦,那老头就是我。”年轻男子说完,“噗”的一声变成灰兔,又“噗”的一声变成老头,捋着胡子对小道士挤挤眼,最后“噗”的一声变了回来。

       小道士打娘胎里出来还没真正见过妖怪呢,心里自然有些发怵,不过这妖怪的样子……也实在有点可爱吧……?

       青面獠牙呢?血盆大口呢?怎么统统没有啊?

       师父骗我!

       年轻男子把水杯递到他手里,问道:“你叫什么呀?从哪里来的?”见小道士不言语,又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用这样防备,要想吃你我早吃了,还能等到现在?”

      “我摔下来的时候,并未看到你。”小道士慢吞吞开口,嗓音还带着些惹人怜爱的稚气。

      “那是因为你晕了,当然没看见我!但要不是我施法相救,你早就摔死了。”

       小道士想了想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声喊,还有那一团白光,还有腿上绑得好好的夹板,不情不愿地相信了。

      “昆仑山,天墉城。”

      “哟,那可是一处绝佳的道场,原来你是个小道士啊。”

       小道士名唤陵越,是天墉城掌教紫胤真人的弟子。那年轻男子听完,面色一喜,拍手叫了声好。

      “我单名一个端字,正巧如今有姓了!陵端,嗯……甚是悦耳!”

       陵越心道此妖真是有病,怎么姓是能这般随便取的呢?正思量,打外面进来一人,步履轻捷,斜眼瞧见他,张口便道:“端哥,人醒了?”转瞬眼角堆上笑,欠身对他说:“嫂子好。”

       陵越一愣,下意识往后看了看,然而没人。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年轻——啊不,陵端疾言呵斥。

       那人也是一愣,委委屈屈回道:“端哥,不是你说要娶人家回来的嘛,那可不就是嫂子……”

       陵越只见对面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那你也太突然了,把人吓着了怎么办?这事得慢慢来,到时候我会和他讲的。你呀,去把少恭找来吧,让他再给人瞧瞧,看看落下了什么别的毛病没有。”说着回过头对陵越和善地笑笑。

      这笑容在陵越眼里则变成了别有深意,他望着老妖精,隐隐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且绝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在陵越清醒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呢?

       昏暗的石洞内,一点灯火在床头左右飘忽,映出两个浓黑的身影——以及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我要娶他作我的夫人。”陵端口出惊人之语,神情无比肃穆。

      “啊?!”身边人惊的一跳,“端哥,你说什么梦话呐?”

       陵端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依旧正经道:“我没说梦话。从今日起,他就是我的人了。”说罢沉默片刻,忽然脸一变,笑得见牙不见眼,与方才简直判若两兔。

      “阿临,你看看他,长得多好啊!眉宇间一点英气夺人,以后肯定是个人物!配得上我!”

       被称作阿临的人却丝毫不见喜悦,那表情就像嚼了颗酸梅,酸的脸皱成一团。“端哥,太突然了,他什么来历咱全不清楚,怎么还莫名其妙地定上亲了?而且,人家还是个半大孩子呐!你这样不合适吧?”

       这些事陵端根本不以为意:“我等他长大不就行了,也没几年。不过,这门亲是必须定的。”说至此处,眼中绽放出灿烂的光彩,“嗳,阿临,你说,他就能误打误撞闯进咱的结界,还毫发无伤,偏偏摔落山崖正掉在我面前,之后又亲了我。你说,他不是我的命定之人又是什么?”

       想他翻开肚皮手忙脚乱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人,一阵劲风他便被撞倒在地,稀里糊涂间就感觉唇上一软,少年的嘴唇擦过了他的唇。

       这能了得!他可还是只清清白白的兔子呢!

       所以嘛,亲了他,自然得是他的人。

       说回现在。

       原来陵越是掉进兔子窝里了。自从消息传开,挤进来的兔子不计其数,都是没正经见过人,过来瞧新鲜的。本不算太大的岩洞里几乎被毛球填得满当当。这么多惹人怜爱的小东西包围在他身边,陵越忽然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不大好,有化成一滩水的危险。

       不多时,绒球堆一阵骚动,一抹火红的艳色刀子一般扎了进来,刺开一条路。陵越定睛看去,嗳?这不就是害他摔下悬崖的那只狐狸吗?思量间,那红狐摇身一变,化作一男子,垂发红裳,气度温雅,颇有股超然之质。

      “都是你闯的祸,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红衣人对陵端略一拱手,转头便向陵越欠身,恳切道:“给公子赔罪,是我不察,让您受了惊,不小心摔下山崖,实在对不住。”

       陵端梗起脖子,鼻中重重哼了一声:“欧阳少恭,若不是我正巧路过,他早就没命了。你一句道歉也太轻巧。”

       被称作少恭的人大有深意地看了陵端一眼,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心说这才一日不到,都已经知道护食了。适才阿临去找他,早一股脑地把事都学了一遍。

      “你放心,这位公子养伤期间的一切事务,我都包了,权当赔罪。”

      “那不行!”陵端立刻挤到陵越身边,半拉身子挡在人家前面,怒目道,“人是我救的,他得住我这。”

       少恭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抿嘴浅笑,此事便不再提。

       “公子的腿伤并无大碍,可以恢复如常。只是,大约需要四个月。”


       陵越心中分外惆怅,他还要在这兔子窝里待上四五个月。偷偷逃走吧,他不是没想过,可拖着一条断腿逃出深山,简直是白日做梦。如此念着,又不禁对自己生起气来。是他修为浅薄,剑术不精,御剑不过两日,功力就几乎消耗殆尽,不得不落在这前无村后无店的地方。

       偏头看看枕边已酣然入睡的灰兔,不由将佩剑霄河抱得更紧。虽说此兔救过他性命,但毕竟是妖,和妖怪住在一起,不能不有所防备,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戒,即便阖了眼,也须耳听八方,时时留心。

       浅眠两个时辰也就够了。这般盘算着,一头睡倒过去,不知所之。

       昏沉之中,陵越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顶他的心口,由于太过困倦,他很快又睡了过去,才进入黑甜之乡,那股力道便又来了,好不烦人,陵越无法,只得强逼自己撑开眼皮。只一眼便又惊呆了,霄河不知何时掉了出去,竟自己悬在半空,正一下一下地往他胸口上撞,越撞越急。

       霄河成精了!!!

       陵越惊呼一声,身子猛打了个颤,蓦地睁开了双眼。

       怀里的东西还在拼命拱来拱去,陵越忙撒开手臂,瞬间鼻头一痒,随后脸颊便被一对茸爪拍了几下。

      “呼……呼……你想……捂死我呀!”

       陵端嗔怒的声音传进耳中,陵越轻轻推开灰兔,翻身而起,看到了被压在腿下的剑袋,蓝色剑柄斜斜伸出床外,并无任何异常迹象。此时他方才醒味,原来一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是眼前这只兔。

       啊呀,尴尬了……

       不过……兔子是怎么跑进他怀里的?

       眨眼的工夫,兔子化了人形,怨怒地盯着他,脸蛋因为憋闷还显得红扑扑。“睡觉也不老实……”

       陵越只觉自己脸上烧了起来,心里颇不过意:“对不起,得罪了。”

       一觉醒来,天光已然大亮。陵端先帮陵越的腿换敷药草,重置夹板,之后便出去寻了些新鲜果子回来,又不知从哪弄了点饭食,拿回来给陵越果腹。早起见他拉着脸,陵越心里直嘀咕,心想会不会因为昨晚的意外让对方改了主意,露出凶恶面目,自己又要不要反击,谁想再回来时,陵端竟已变回了那一贯笑嘻嘻的模样,倒似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不愉快。

       早饭后,陵端提议出去转转,拨开掩门的灌木丛走到洞外一看,陵越心中不禁暗叹,真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芳草依依,古木参天。陵端引他走去一道清澈的小溪边,找了块大石歇下。耳畔流水叮咚,软风缠绵不绝,陵越渐渐放松下来,四处欣赏。难怪这里的精怪多,是块灵气丰沛的宝地。

      “小道士,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对方双目放光,让陵越心里隐隐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请讲。”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生活的这片地方布有结界,外来的不管什么,一概进不来。好几百年了,从无例外。我们后来也都查探过,结界并无损坏。”

       陵越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何不对。

      “我不曾见过什么结界,自从落进山里,我走了三个日夜,一直找不到方向,直到掉下崖顶。”

      陵端听罢更是一阵窃喜,如此之多的巧合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就是上天哐叽给他砸下来的缘分啊!于是清清嗓子,板正神色,看着陵越郑重其事道:“其实我真正要说的是,今日你我也该谈一谈定亲事宜了。”

       ???

       陵越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很可能脑袋也有了毛病。

       陵端继续道:“你看,你既亲了我,我就不能对你不负责任。实话告诉你,三百多年了,一直没遇见过合我心意的妖。啊,当然了,更没遇见过合我心意的人。但是,你我还是很满意的。”说着喜滋滋握住了陵越的手。

      “你!”陵越当下又羞又愤,脸涨得通红,一把将手甩开,嚯的站起身,结果因两腿支撑不稳又摇晃着坐了下去,但口里仍怒斥道:“登徒子!”

       陵端一听这话也急了眼:“嘿你!明明是你先亲的我!怎么亲完不认账了呢?”

      “胡言!我几时做过那种事?”

      “你摔下来,我接住你,你栽到我身上,就亲上了。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亲上了!我对天发誓绝没说谎!否则天打雷劈!”

       可怜那陵越,脑中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一片白光。


      “你必须与我定亲。我法力高强,一表人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哪里不好,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没有一日,没有一日陵端会放过他,耳边旧调重弹,嘈嘈嘈嘈,陵越不禁再次萌生了豁出命去也要逃离此地的念头。

      “我一心修道,不会娶亲。”

       晓之以理,失败。

      “你救我一命,我不胜感激,日后定当报答。只是此事的确强人所难,请恕我不能答应。”

       动之以情,也失败。

      “我毕生志向,是仗剑江湖,斩妖除魔,不留一点祸患。”

       隐晦威胁,再告失败。

       哪怕当时他手里正举着霄河舞弄。

      “……我年方十五,还不可婚配。”

       只剩最后一招了。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呀,”对方眉眼弯弯,“也就再等两三年的事。但现在可以先把亲事定下嘛!”

       陵越最终也未能得逞,然而陵端也同样未能得逞。陵越说要容他一段时间仔细考虑,何况婚姻大事,还要与他师尊禀明之后再做定夺。陵端不愿逼迫,也明白此事不急于一时,便同意暂且缓缓。陵越终于松了口气,暗暗决定,只等腿伤一好,他便速速离开,再不要与这个神神经经的兔妖有半点瓜葛。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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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就是要挖新坑!

相信我这应该是个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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