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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端/一八】我寄人间雪满头(一发完)

【越端/一八】我寄人间雪满头


By EmmaYYAM


*我又开始放飞了,慎看呀各位!

*这是一篇既是前世今生也不是前世今生的故事


       正文


       陵越卸任掌教的第二日,被玉泱发现死在了山中小屋,一只手腕被深深割开,血撒了满地,蜿蜒渗进石板的纹路之中,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枚八卦佩。

       芙蕖掩面抽泣:“是因为二师兄……大师兄一直都放不下……”

       那一日,满山杜鹃红如天边朝霞。

       紫胤闻讯赶来,一句话未说,只带走了那块殷红似血的八卦佩。


       *


       千年后的长沙城,张启山遇见了齐铁嘴。齐铁嘴喜欢亲近他,堂堂九门八爷,甘愿扶持他这个一文不名的兵蛋子。两人相识,相交,相救,相慕,相恋。

       他看过齐铁嘴的许多模样,这位玲珑心肠的神算子,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洋装还是长衫,一块八卦佩总不离身。

      “看你那么珍重,一直戴在身上,洗澡睡觉都不肯摘下来,一定是件家传的宝物吧?”

       齐铁嘴将玉佩握在手心,笑嘻嘻地对他说:“还真不是什么传家宝,不过也大有来头。我娘怀我的时候,我爹夜里做了一个梦,有位白发仙人将此物交给他,叮嘱要让我带好,片刻不能离身。我爹醒来,真在床头看见了玉佩。”

       张启山并不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只道是哄小孩的说辞。

      “真能挡灾劫!”齐铁嘴见人轻视他的宝贝,些微有点不满,忙不迭地解释,“我跟你说,以前我自己下过几个凶险的墓,每次危急关头,都是它救的我!”

       张启山便笑问如何救的,齐铁嘴嘿嘿一笑,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

      “不知道,我就看见这玉佩发出一片白光,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他凝视着张启山,手往口边一拢,故作神秘地说:“我总感觉,这是一件仙家的宝贝。”

       张启山笑笑,不置可否。

      “不过吧,”齐铁嘴举起八卦佩细细端详,“自从认识你以后,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灵了。”

       齐铁嘴身上最令张启山着迷的,是那一对眼睛。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若定要说上一番,那大概便是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双这样让他心动的眼睛。

       齐铁嘴很喜欢看他,目光灼灼,隔着镜片也能把他的心烧出个窟窿。有旁人在还收敛一点,没了旁人那就肆无忌惮了。张启山十分受用。

      “我有那么好看?”

       齐铁嘴嗔他一句,又叹息道:“我总觉得,我上辈子认识你。”他眼神沉了下来,像那深潭静水,一望不见底,语气里似乎有点说不尽的意思。

       张启山抬手将人抱个满怀,这前世后世之说让他心中更加得意。

      “那就是前缘再续了。”

       八卦佩磕在军装扣子上,清脆声响闷在衣料间,一道浅细的裂痕从中心处迸开,爬过卦文,蔓至两端。


       *


       这玉终是断开了,在昏暗一片的墓室里,从齐铁嘴的脖子上滑落,摔在地下碎成了两半。

       流沙淹了进来,张启山把人往门口一推,自己又去指挥部下逃生,等他低头跑出石门,转脸再看,发现齐铁嘴竟没有出来,正趴在地上疯狂拨弄着沙子找玉佩。

      “老八!别找了!走啊!”

       齐铁嘴不知犯了什么邪性,命不要也要找来那两块碎玉。听见张启山喊他,这才从沙中拔出脚,犹犹豫豫地往出口走了两步。

       他舍不下那块八卦佩。

       就在这踟蹰的片刻,齐铁嘴忽然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挟着飞快推出了墓室。他急忙转身,看到石门内一个人影闪过,躲进了墓室深处。虽然只来得及瞥见侧脸,但这样一张脸他绝不会认错,死都不会。

       他看到了一副和张启山一模一样的面孔,唯一不同是那人有一头雪白的长发。

       怎么会……?

      “老八!快跟上!”

       见人出来,张启山松了口气,招呼人马赶往下一个出口,他留在最后,但齐铁嘴没有跟来。

      “你发什么呆呢!”

       齐铁嘴回头,那疑惑而陌生的眼神令张启山心中大震,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忽然涌起一个莫名的念头:他要失去算命的了。

       石门还在轰轰地下合,张启山飞跑过去,伸长手臂去抓那个呆立不动的人。

      “抱歉了佛爷。”

       只差一寸,齐铁嘴抬眼看他,没有一丝犹豫,翻身从石门仅留的一道缝滚了进去。

      “老八!”

       张启山声嘶力竭的呼喊湮没在石门闭合的隆隆声中。

       齐铁嘴看见了,推他出去的那个人倒坐在门边,身形萎顿。那人听见异动,抬头看到他,眼中满是震惊,立即挣扎着起身摸向石门,手底催动法术,企图开出一个口子,可手底跃动的蓝光是如此微弱,不消片刻便散尽了。

      “你真傻,你真傻,为什么进来?”他说完这一句,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身子颓然滑落,却被齐铁嘴用力抱住。

      “大师兄……”

       陵越睁大双眼,艰难地吐出口气,颤着手去抚齐铁嘴的脸颊。

      “你……”

      “大师兄,是我,陵端……”再从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已过了千载。

      “陵端……”陵越的目光飘散开来,眼珠微微转动,看看头顶不断洒落的细沙,看看抱着他的眼前人,突然掉转身子挥拳狠狠砸向厚重的石门,一拳一道血痕。

      “师兄!师兄!”陵端紧紧抱住陵越,一手去拉他的拳头,将沾血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你不能死,我要救你出去。”

      “师兄!”陵端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带着哭腔喊道,“师兄,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陵越渐渐平静下来,从怀中摸出两块碎玉,目光看向陵端,眼里竟淌下两道血线。

      “你走了,你把它还给我,不想和我再有任何关系……至死都不肯见我。”他喃喃说着,“一千年了……你忘了我,换了姓名。你爱他,不爱我了。”

       这玉佩本是陵越送给陵端的。他第一次下山除妖,陵端拖着手臂不愿让他走,又担心他的安危,又害怕自己没人陪。陵越便掏出八卦佩塞到陵端手里,安慰说,我不在,它来替我陪你。

       陵端一直贴身戴着,哪怕后来两人渐行渐远,陵越也是知道的,陵端从未摘下过。再后来,陵端离了天墉城,自此音信全无,直到那一日,有人找上山,受托交给他一件东西,正是这八卦佩。他问明地址,一刻不歇地赶过去,等待他的却是一口棺木。

       陵越想,陵端是恨极我了。

      “你看不出来么大师兄,我以为他是你。”陵端握住托着玉佩的那只手,“我以为玉佩是你送来的,我遇见他,以为是你来找我了。”泪水从他眼中滚滚落下。“我怎么肯忘……没等到你,我怎么肯忘……”

       陵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陵越找了他许久,不知道陵越想明了心事。他不知道在他走后陵越有多么绝望,他不知道陵越是如何在冷到彻骨的孤独中熬过一年又一年,他也不知道陵越在割开自己手腕的霎那内心有多么轻松。他以为自己让陵越失望透顶,对方大概不会再想见他了。

      “我怕你不肯来,才托人把玉佩带去,想你看在往日的情分来见我一面。”他扑进陵越怀里啜泣着,“……我想最后见你一面。”

       他再不会想到,自己死前留下的玉佩,经年累月地在陵越心头划开一刀又一刀。

       细沙已埋到了腰际。陵越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托着陵端往上挪。

      “那个人很爱你。”他附在陵端耳畔轻声说。“陵端,我等了一千年,没有时间了。我要走了。”

      “我欠他的,下下辈子再还。”陵端扔掉已蒙上细尘和泪水的眼镜,用力去吻陵越的嘴唇,身子恨不能就此融进这人怀里。“下辈子你还来找我,一定要来,我们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陵越抱紧对方,淡淡地笑了笑,眼眸因憧憬而增添了许多神采。“好啊,下辈子我还去找你。我们就做最平凡的人,朝霞暮霭,春秋寒暑,平平凡凡过一辈子。我会永远对你好,再也不辜负你的心意。”

       两人小声诉说着对来世的期盼,对即将到来的结局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陵端靠在陵越怀里,嘴角挂着满足的笑,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睡了过去。

      “师尊,您来了。”

       墓室中亮起一片清光,陵越看到紫胤,咬牙撑起身子,将怀中人交到对方手里。抬手看,身上已爬满了蛛网般细小的裂痕。

       魂消魄散的先兆。

       他俯身,牵住陵端的手,“对不起,我无法兑现诺言了。”接着吻过陵端的额头、脸颊、嘴唇。

      “师弟,不再见了。”


       *


       在张启山疯了一般掘墓找人之时,齐铁嘴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张府,没人能说清他是怎么出来,又是怎么回来的。张启山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回府,也不顾这人身上尽是沙土,扑到床边把昏睡中的神算子死死抱进怀里。

       齐铁嘴醒来,起先痴呆了一样直眼盯着张启山看,把张启山吓得心头乱跳,准备叫大夫再来给人仔细瞧瞧。

      “佛爷,发生什么了?”齐铁嘴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什么也想不清。

       张启山面露愠色,从床头拿起两半碎玉塞到他眼前。“就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你命都不要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紧攥着,掰都掰不开,简直要气炸他的肺。

       齐铁嘴接过八卦佩,珍重地捧在手心。“我打出生起就戴着它……我知道你不信,但它救过我好多次……”

      “它比我还重要?”

      “对。”齐铁嘴点头,毫无缘由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它比我都重要。”

       事已至此,张启山也没了脾气,横竖人没事就行,或许这八卦佩真不是凡物,把人好好带了回来。他出去端了碗汤,回来发现齐铁嘴还捧着玉佩愣神。因为没了眼镜,他使劲把手往眼前送,就差没贴上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碎了呢……”

       张启山放下汤碗,唤他赶紧过来喝。

      “佛爷,我怎么感觉忘了好多事……”齐铁嘴用力回想,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都能数的清楚,可他就是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忘了很多很多事。

      “我觉得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了好久好久……”

       张启山坐到床边,摸摸他脸颊,凑上去亲了一下。“臭算命的,脑袋糊涂了?你不是说上辈子就认识我吗?当然是在等我。”

       齐铁嘴看看张启山,握住玉佩微微一笑。

      “大概就是你吧。”

       后来,张启山发觉齐铁嘴性子淡了许多,虽也含着爱意,却再未用曾经那般炽热透骨的目光注视过他,他想,滚雷化细雨,相识日久就是如此。

       齐铁嘴找来最好的玉匠把碎玉补全,仍旧日日佩戴不离身。

       只是玉佩再没有显过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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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总结:张启山是个冤大头,齐铁嘴一直在他身上找陵越的影子。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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