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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端】君非良人(重修版)二

【越端】君非良人(重修版)


by EmmaYYAM


*不!是!新!文!!!看过的旁友们可以绕开

*这是一个陵越和陵端的前世今生的故事,然后张大佛爷在里面打了个酱油。所以,没!有!一!八!

*完全没按剧情走,私设很多

*欧欧西

前情:    


       二


       静静坐在床边,陵越目不转睛地看着陵端。瘦了,太瘦了,若非这双眼,他差点要认不出来。才刚细细地搭过脉,的确已是病重之象。陵端之前与屠苏一战,受了重伤,紧接着又被废去修为,这两次打击下来,极伤元气,理当仔细调养才是。最初想是无家可回,才变得那般落魄,可自己给了钱他却不愿用,这样惜命的人,难道真是活都不想活了么。陵越伸出手,轻抚着陵端的病容,心乱如麻。

       窗外又飘起雪花。陵端睡不安稳,低低地咳了起来,人却依然未醒。陵越将手探进被里,轻抚胸口给陵端顺气,继而渡了些真气过去,过了小半刻,人总算平静下来。

       屋内越来越暗,起身看看门外,天已经擦黑,陵越御剑飞去镇上,幸好一些店面还未打烊,便买了几件衣服,两床厚被和一些食物,之后匆匆返回。

       陵端仍在昏睡,倒似比先前安稳了些。陵越轻轻将人扶起,拿开斗篷,除去那件已没几两棉花的棉服,将厚衣仔细套上,待整理妥帖,又轻轻扶着陵端躺下,最后把被子盖好,陵越才腾手去灶旁烧水。看看水瓮,陵越不禁皱眉,这半缸水不知陈在里面多久了,瓮底零星散着些杂物。陵越提过断嘴的陶壶,到屋外用雪擦洗干净,捧了几捧净雪压入壶内,之后放到火上慢慢烧融。

       等待的空档,陵越搓热双手,回去床边查看陵端的状况。捂了这半日,四肢还是冰凉,面颊透不出一丝血色。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陵越端回小半碗温水喂陵端喝下,之后脱掉外衣钻进了被里。贴在陵端身侧,陵越暗叹一声,轻手轻脚将人揽进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慢慢暖着。陵端睡颜恬和,陵越看得入了神,纷乱的心绪渐归平静,不多时竟也睡了过去。

       陵端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他做了个好梦,梦见了儿时与陵越一起的点点滴滴。

       陵端九岁时被父母送入天墉城,毕竟人生地不熟,干什么都有点儿怯怯的。掌教真人看他资质不错,便收他为徒,之后带他去见了大师兄陵越。

       那是陵端第一次见到陵越,彼时的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今后会为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发疯着魔。

       当年,天墉城还没收几个弟子,陵端伶俐,修行进益又快,就顺理成章被师弟们尊为二师兄。他还记得,陵越第一次见到他十分欣喜,那份快乐让他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那时的陵越就已经很稳重了,明明年纪不大,做起事来却一板一眼,从不会如他一般躲懒耍滑。可他自己呢,一直都是个好动惹事的性子,陵越拿他没法,便就处处护着,只在见他太过分时才板起脸来说教说教。

       陵端其实不大喜欢受人管束,便是陵越也不例外。可这人吧,若有谁能令他真心在意,又有什么不能忍?陵端不喜被管束,却喜欢陵越,所以陵越说什么他基本都会老老实实应承下来。儿时怕黑,陵端经常半夜爬起钻陵越被窝,然后挤在一处睡。就这样,两人一同练功、吃睡、玩乐,不过眨眼间,几年已无声溜走。后来,天墉城来了个百里屠苏,他陵端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陵端站在梦境中央,怔怔地看着和陵越无忧无虑一起玩乐的自己。他明白,都到这种境地了,他早该死心,倘若看开些,什么前尘旧事都抛去脑后,只怕也不会把身体弄成现在这般。

       但凡想活着,怎么不能活呢?

       阵阵剧痛袭上心口,梦境翻倒,陵端忽然沉入一片黑暗,他很怕,想离开这里,可他动弹不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吞没,陵端疼的缩起身子,只觉喘息愈发困难。

       神思恍惚间,有声音隐隐传入耳中,是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陵端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浮出梦境,好似有人正抱着他轻轻摇晃。黑暗渐次淡去,晕成柔和暗淡的光影,浅浅贴在眼帘。陵端从梦中醒转,慢慢撑开眼皮,发现自己半仰着身子,被陵越紧紧抱在怀里。

       陵越?陵端脑中又是一阵恍惚,旋即忆起了晕倒前的事情。他静静看着陵越,陵越一脸焦急地看着他。下意识想唤声大师兄,才张口便掏心挖肺地咳了起来,陵端赶忙偏过头,用手捂住嘴,咳的整个身子都在颤,陵越稳稳地抱着他,一手在他胸口轻轻按揉。

      “唔……”

       胸口一阵痉挛,陵端猛咳两声,竟咳了满手的血。

      “陵端!”

       陵越一把攥住陵端的手,似是不信自己眼前所见。陵端脱力靠在陵越怀里,慢慢平复着呼吸。如今他心里倒是一片轻松,只是一时还说不出话,便就对着陵越淡淡笑了笑。

       陵越扶陵端坐起,回身提来斗篷披到对方身后,扶他倚墙坐好,把被角掖实,随后下床走去灶旁。虽是一夜过去,咒术却还未失效,陶壶仍是温的。陵越端回温水,陵端就着漱了嘴,又咽下几口,便推开不肯再喝。陵越起身湿了块布,回来拉过陵端的手,将血迹细细擦拭干净。

       屋里静的出奇,两人谁也不说话。陵端是没有力气开口,陵越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陵端心中叹息。总是这样的表情,陵越对着他,总是一副这样的表情。

       陵越对他笑时是个什么模样呢?陵端在回忆中翻找了一遍,发现那些画面都太过久远,早已褪色模糊。

      “……大师兄,”陵端勉力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陵越抬眸看向陵端,缓慢道:“我来接你回去。”

      “呵…”陵端闻言轻笑,闭眼转头,不愿再看陵越。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应该质问陵越。这么多年,他被抛在身后,陵越留给他的,只有行色匆匆的背影,他从来都是为百里屠苏奔忙不停,何曾想起过他陵端。

       可是陵端却又生不起气来,他已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除了对陵越的感情,他没什么放不下。过去他计较的太多,陵越对百里屠苏好一点,他便嫉妒的如火焚心,可是自己多可笑啊,陵越哪里知道他那些情爱痴缠的心思呢?他陵端有什么理由要求陵越整日围着他转,事事以他为先?是他一厢情愿,自己把自己逼进了绝境,他能怨谁?

       说到底,陵越是他爱到骨血里的人,对方爱不爱自己,他不会再强求了,这所剩无几的光阴里,他只想给陵越留个好印象,不要到死都让对方厌恶。

      “师兄说笑了,没有弃徒重回师门的道理。”

       陵越攥紧了手中的湿布,一字一句沉声道:“陵端,你若还肯认我这个师兄,就不必为此事担忧。”

       陵端闻言睁开双眼,“怎么?师兄为了我,不怕承受弟子们的非议么?那些往日看不惯我的弟子们,会如何议论你?”

      “随他们怎么说,我不会在意。”

       看着陵越认真的神情,陵端鼻腔酸涩,眼底泛起泪意。他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还能得陵越不管不顾地护他一回。陵越还是心善,陵端想,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他居然还会想接自己回去。同城海边,两人意外相见,只怕是自己那副落魄的样子让陵越心里难受了。当时他慌里慌张地打掉那些银子,就是因为害怕看见陵越怜悯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不值得。

      “师兄……我如今已明白了,我是自作自受,活该如此,师兄不必自责。我……我是没脸回去的。”

       陵越听罢不禁皱起眉头,“陵端,你一时糊涂做下错事,该受的都已受过了,无需多想其他。你若有个安稳去处,我也不会强要你与我回天墉城。可你现在这样,我不能不管。前阵子各种事情乱成一团,若非如此,在同城我就会带你回去。现下我好容易才找到这里,你…”陵越稍作停顿,握住陵端的手,恳切道:“陵端,先与我回去,把身体养好。如果之后你还想离开,我不会阻拦。”

      “师兄,”陵端轻咳几声,浅笑道:“不用麻烦了,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你大费周章。”

       见陵端这般轻贱自己,陵越心中酸痛,不住地后悔,“陵端,你不必为自己添这些话,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当初对你疏于照顾,是我的错。我还能找到你,心中已是万分庆幸,若是…若是再晚一步……”陵越再说不下去,匆匆别开脸,握着陵端的手却是渐渐紧了。

       陵端到底精力不济,意识时而清明,时而飘忽。他听着身边人压抑不稳的呼吸声,隐约觉得陵越哭了。

      “……师…师兄?”怎么?陵越是在为他难过?

       陵端此时突然有些心慌。若在过去,陵端知道陵越心里还有他,不知会有多么高兴,哪怕是现在,陵端还是禁不住感到开心。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他曾以为肇临离开后再无人在意自己,他的死活亦不会有人放在心上,可是陵越……

       陵端自小长到现在,未见陵越掉过眼泪。陵越心性坚毅,什么苦都能默不作声地扛下来。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竟会让陵越愧疚至此。

      “大师兄…”陵端轻拽陵越的手,缓慢道:“我咳咳……我和你回去。只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没几日能活了。即便回去怕是也无药可医……咳……师兄,别难过……”

       陵越慌忙提袖抹了抹眼睛,强作无事,转身安慰陵端:“不必如此悲观,这世上名医无数,总会有治病的良药。”

       其实这话,陵越自己也不敢信,陵端状况如何,他心里何尝不清楚。

       有些事,不说出来,还能存下几分侥幸,一旦点明,便只能接受赤裸裸摊开在面前的结局。

       陵端痴痴地看着陵越,半晌,露齿一笑。“大师兄,治不好也没关系,这本不是你的责任,别难为自己。我有一天便陪你一天,只要…你不烦我。”

      “不会。”陵越紧握住陵端的手,重复道:“不会。”

       侍弄着陵端简单吃了些东西,陵越布下御寒的法术,把陵端里一层外一层地裹好,罩上斗篷,扣上兜帽,随后伸手打算将人抱起。

      “别…别…”陵端慌慌推拒,“师兄,我自己走。”

       陵端在陵越的搀扶下慢慢挪身下床,走出两步,腿下忽然一软,几乎跌倒。陵越用力撑着陵端的身子,手牢牢环在对方腰间。

      “……我没事……”陵端虚弱道。眼前金星点点,有些发花,陵端仍强撑着自己往外走,边笑道:“师兄咳咳……你是想闷死我吧。”

       陵越拉开门,扶人走到屋外的空地之上。

      “才下过雪,外面冷,不多穿点仔细再冻着。等会我御剑带你回去,我们飞慢些,天黑前也定能赶到。你来,趴到我背上。”说着在陵端面前屈下身子。

       陵端的脸腾的烧了起来,犹豫了小半刻才弯下身,小心翼翼地贴住陵越的脊背,两臂环上脖颈。陵越双手向下一勾,架起陵端的双腿,慢慢站起身。

       真轻,陵越暗叹。

      “搂紧了。”

      “嗯。”

       霄河低悬于地面,陵越默念剑诀,还未踏上,忽听陵端叫喊起来。

      “等等师兄,你等咳咳咳……等一下……”

      “怎么了?”

       陵端沉默片刻,要求陵越放他下来。

      “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陵越回身将人扶稳,急切道。

      “不是。”陵端摇头,“师兄,我才刚糊涂了,你这样带我回去,怎么向我师……掌教真人和执剑长老交代?大师兄,对不起,我不走了。”

      “就这事?”

       陵端木然点头。

      “不必担心,”陵越不顾陵端推阻,复又将人背起,“我已接任掌教,无人能拦你。”

       陵端先是一愣,旋即笑说:“真的?恭喜啦大师兄!我早就知道,我师父一直很看好师兄。”

       陵越面色却是不见变化,只轻叹道:“就算我不是掌教,陵端,我也不会留你一人外,再不会了。”

       破空声响,地面腾起点点碎雪。一抹亮蓝滑入云层之下,向西而去。


————————

改到意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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