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清明雨上
【越端】清明雨上
By EmmaYYAM
*长篇到现在也没弄完，先更个短篇
*偶然听到一首曲子，就有了这个小短篇。曲子美得很，有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边听边看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4273236/
*可以看作是共君安的后续，也可以当作独立短篇来看
*有私设
清明时节，迷迷朦朦飘着细雨。
羊肠山路上，一个蓝色的身影缓缓而行。
陵越靠坐到墓碑旁，撑开了手中的油纸伞，将自己和墓碑一起罩在伞下。
“陵端，我来了，你可是又让我等了一年。”
“这样的小雨其实用不得撑伞。”
“……不过还是怕你冷。自从没了功力，你总是畏寒。”
“你也真是死心眼，为何一定要我答应一年只看你这一次呢。已经十五年了，师兄看开了。”
“我前几日梦见你了，是你来找我了吧。你要的桂花糕我带来了，我去年存下的桂花，亲手做的。”
“我尝了一块，比你做的差了太多。沁儿和言之都说好吃，我就给你带来了。”
“……我也想你做的菜了。我说过，你的手艺练的比兰生家的厨子还要好，没骗你，是真的。”
念及此，陵越淡淡笑了笑。
“不过我蒸的笼饼你也吃不上了，算是扯平了。”
“……唉骗你的。笼饼也给你带来了。”
“……我想你了……”
细雨绵绵，泥土泛着些微的潮气。
“兰生和月言都很好，沁儿与冯公子举案齐眉，儿女绕膝。对了，言之的第三个孩子快要出生了，言之这小子实在是有福气。”
“我也很好，你不必担心。只是少了你，家里静得很，终归有些冷清。”
“……雨停了啊，那我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
又是一年春好处。
“陵端，师兄来了。你莫担心，我没事。”
陵越屈身坐到墓碑旁，伸手抚了抚碑上刻着的名字。
“前阵子天墉城来人请我去帮忙降妖，我受了点伤，没能及时来看你。你可真是个急性子，一天都等不了，当晚就托梦给我。”
“……对不起，叫你担心了，今天补上。”
“……陵端，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师兄的心真的是老了，一晃眼你也走了有三十年了……我本以为，没了你，师兄定会度日如年……其实也确实是的……不过现在想来，又觉得时如逝水，过得飞快，我有时会恍惚以为你才离开没多久。”
“……你总说我没有错，不该责备自己，可师兄还是后悔的。若是我以前多关心你一些，或是后来能早点找到你，我们或许可以拥有更长的时间。”
“……二十一年……太短了……”
“……这么多年了，还记得给我托梦，你可等急了么？”
“……傻端儿，若是时候到了就去投胎吧，别在下面傻等着。你生前……我就已经耽误了你那么些年了……别让我再拖累你下一辈子了……”
“……已经错过的，师兄就是再后悔，也补不回来了……”
停了一瞬，陵越忽然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揽住墓碑拍了拍。
“罢了。你一向主意大的很，我说了你也未必听，随你吧，我总归是要去找你的。”
陵越起了身，掸掸衣服，表情忽而有些哀伤。
“……又或许早已什么都没了，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陵端，我走了，明年见。”
*
陵越这次来，面上带着由衷的喜悦。
“陵端，师兄就快能去找你了。师兄今年可是满百岁了，你总该满意了吧。”
“好了，你别跟我急，你走后的这些年我并没有浑浑噩噩的过，也不是在捱日子。你没能看到的，师兄都帮你去看了。……只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讲与你听……”
“之前我没有告诉你，兰生和月言都走了以后，我便和晴雪一起去寻找屠苏散落在世间的荒魂了。”
“你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内疚的紧。”
“你最后的那些日子，几乎总是在昏睡，我不知你都梦到了什么，可有好几次你都哭着说屠苏对不起……”
“师兄不想让你难过，可是屠苏怕是没机会知晓你的心意了。……至少，我是不能等到他回来了……”
“……终归都是红尘过客，生老病死、爱恨悲欢，哪里有没有遗憾的人生呢。”
“……这十几年，没有梦到过你，你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
陵越环视了一下四周。
“你的眼光不错，这个地方山灵水秀，清净非常，到时候我就与你葬在一起吧。”
陵越抬手接住几滴雨滴。
“落雨了……”
“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我们下面见。”
*
言之坐在陵越床边，不舍地握着陵越的手，他的大儿子垂手立在身旁。
“伯伯……”
陵越温和地笑笑。
“言之，莫伤心。伯伯这算是寿终正寝，世上少有人能有此福分。”
“这座小院子，就留给你处置吧。”
“你和沁儿都是有福之人，我放心……”
“我死后，把我和你端叔叔葬在一起。他那样热闹的性子，却孤单了那么多年，我也该去陪他了。”
留完话，陵越的眼神渐渐涣散，呼吸微弱了下去。
眼前逐渐暗了下来，陵越略略偏过头，只觉整个屋子都是昏暗一片。
“……怎么……已经入夜了么……”
一阵睡意袭来，陵越正欲阖眸，却撇见门缝亮起了柔和的光，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门，迈步向他走来。
陵越弯起了眉眼。
“……陵端……你来了……”
那人站在床边，满面笑意，仍是当年灵动俊秀的模样。
“大师兄，我等你好久啦。”
陵越挣开言之的力道，握住了陵端伸来的手，眼前忽地一花，下一刻已是站在了陵端身旁。
恍惚间似是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陵越没有在意，只是仔细端详着眼前人，心中空缺了许久的一块终是补上了。
“陵端，我们走吧。”
“嗳。”
两人消失在一片光芒中。
*
又是一年清明日。
言之的长子带了瓜果点心来祭奠。他陪着两人说了会子话，叩拜过后便离开了。
坟前的石碑簇新，上书：陵越 陵端之墓。
斜风细雨，满树桃花。
完
*作者的补充：设定是陵端身体一直不大好，四十八九岁左右离开了，与陵越在一起度过了二十一年的时光。
*至于陵越的梦和最后出现的陵端，你们可以认为那些都是真的，陵端同样等了陵越四十多年；也可以认为那确实只是陵越一厢情愿的幻想，陵端早已转世投胎了
*私心认为是共君安的后续，嘛，这样也算是白首不离吧嘻嘻
*嗯……应该算是H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