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端/伪越端】触不可及（二十三）
【苏端/伪越端】触不可及
by EmmaYYAM
*嗯，本故事是一个没有成形的大三角，屠苏单箭头陵端，陵端单箭头陵越，然后陵越没有箭头，但主要写的是苏端苏，所以不知道tag该怎么打，该不该打越端呢？按我目前的想法提到陵越应该是蛮多的，唉伤脑筋。先打上吧，有什么好建议同志们可以提给我～
*前情：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说出的话，自从百里屠苏回到方府，陵端几乎每一日都要登门，好像怕对方哪天又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
尹千殇和屠苏本来是半路遇见，一起来到这里是为了老友相聚，开心几日，结果托陵端和百里屠苏的“福”，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直接把人给吓跑了。
这日，早饭时辰刚过，门外轻扣两声，陵端又推门进来了。
屠苏起身相迎，心里悠悠叹了口气。“二师兄，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再……”
“闭嘴。”陵端走去软塌旁，将手中的棋盘放上矮几，“来，陪我下会棋。”
听雨阁里冷清得紧，百里屠苏一只阴魂，只是暂居在此，吃穿用度一概不要，这屋里连炭盆也没有升过一个，可想有多么阴寒。陵端受不得这死沉沉的气氛，今日携上茶具，明日带上棋盘，暖炉绒毯也添置进来，不出半月，这里也像个有人长居的样子了。
陵端是个大闲人，反正都要耗着光阴，每日往这里走两遭也不算什么。沏上一壶茶，把棋盘一摆，看百里屠苏对着一个一个小格子皱眉头，轻轻松松赢他几局，心里禁不住乐颠颠的。偶尔也带过经书来抄，两人都不说话，陵端慢慢誊写，屠苏便在一旁看灵灵跳来跳去，他写得入神，屠苏见人不提防，才会把目光放在陵端身上，默默注视着。
如今，外面越发冷了，陵端冒着寒气来到这里，点好炭火，舒舒服服地待上一阵，心里就不情愿走了。他又畏寒，手脚一冷，人也懒起来，窝上软塌就不想动，捧一本书看几篇，看看屠苏发呆，再看看映上窗纱的几竿竹影，眼皮便开始发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师兄……二师兄……”
陵端迷糊醒来，眼前一片漆黑，等了片刻才慢慢分辨出桌椅墙壁的轮廓。
“师兄，”百里屠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毯子滑掉了，盖好再睡吧。”
陵端心下一惊，他竟在这里睡着了，一觉睡到了晚上？自己何时这么适应百里屠苏的存在了？起身捡起绒毯，看看天色，又听对方说道：“酉时了，方才阿棋来寻你，送了晚饭，见你睡着就没有打扰。我现在去找他？”
睡是不会再睡了，陵端理好衣衫，拿起已经冰凉的手炉，匆匆忙忙出了门。这回他走得急切，门扇大敞着忘了关，屠苏坐上软榻，伸手去触堆在角落里的绒毯，冷风一阵阵卷入，绒料上残留的温度很快便消散了。
没过几日，陵越得空来方府看屠苏，在听雨阁和陵端打了一回照面，以后的几日陵端便再没来过。等陵越终于离开，陵端却病倒了。
说也奇怪，前段日子陵端冒着冷风往屠苏那里来回跑，也未见怎样，陵越来后他有意避着不见，在自己房里好好待了几日，谁知倒不知怎么染了寒气，发起热来。
他晕晕沉沉躺在床上养病，除了服药便是不停喘咳，余下的时候都睡过去了。
他这里向来安静，这一病更是无人打扰，连阿棋也牢牢管着嘴，生怕扰了清静让人不适，这就觉得无聊得很。
白日睡得多了，偶尔夜里醒来，半天没有睡意。这一晚，陵端歇足了精神，又睡不着了。干瞪眼躺了一阵，又实在无事可做，索性闭目养起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静夜里，身侧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陵端登时吓得寒毛也要立起来了，急忙睁眼去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那边显然也被他惊到了，慌张退了几步。
“屠苏？”
百里屠苏未曾料到陵端没有睡下，正撞见他偷偷探望，当下窘迫得很，唯恐对方不满，小声道句抱歉便要离开。
“哎，别走，陪我待一会。”
陵端侧过身来，要人靠近一些，屠苏才走到床头，陵端就忍不住掩口闷咳了一阵，半天缓不过气，屠苏见状又退远了。
“唉……你过来吧，我死不了。”说着又抱怨，“这么多天，你也不来看看我。”
屠苏靠近了一些，屈膝蹲下，仔细打量着陵端的面色。“我一直在外面，不便进来……今日好些没有？”
“已经不发热了，就是头沉得厉害，身上没力气。”陵端支起身，摸向床头的矮凳，端来水杯抿了几口润喉，又慢悠悠躺好，说道：“你没和他走。”
屠苏看着陵端，缓缓点头：“我不知怎么做才好。”
他不知怎么做才是对我好。陵端微微闭眼，感受着这句话中饱含的意蕴。“屠苏，你太在意我的感受了。你自己呢？你想不想留下？”
屠苏没有回答。
但陵端心里有答案。若非各种各样的不得已，谁会不愿留在心上人身边？
“屠苏，你我之间的事，当由你我解决。我和陵越的事……与你无关。”百里屠苏从来不是挡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他以前这样想过，没有屠苏，他们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他不用担心陵越哪天丢了性命，不用想尽办法赶走他在乎的人，或许他就可以少一些顾虑，不必畏惧对陵越诉说心中的感情。但没有百里屠苏结果真的会改变吗？也未必。“你不必顾虑太多，想留就留下。不过，他一点不知情，你记住，别告诉他。”
“你喜欢他很久了。”
“是啊。”陵端平静地看着百里屠苏，心说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和他谈这些。“的确很久了……那又怎样，永远不会有结果。”
“其实……”
“我累了。”陵端闭上眼，不想就此话题继续下去。“不早了，我睡了。”
翻身躺了许久，仍旧没有困意，陵端心里渐渐有些烦躁，长吐口气坐了起来，捧着微微泛热的脸颊发了会呆。他伸手去端烛台，想把那点微弱的亮光熄掉，一转头，忽然发现百里屠苏还未离开。放回烛台，倾身挑起床尾遮下的半幅纱帐，陵端探出头去轻轻唤了两声。
屠苏抱膝靠在床围，头枕床柱，面对床头，竟是阖着眼睡了。
这是耗了多久，魂魄也需要滋养，经不起日日消耗啊。
陵端再没开口，抱着被子静静盯着百里屠苏看。他想起，自己被救回这里，离了鬼门关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百里屠苏，是这身赭红的衣服，余光里一闪即逝。
他想，我爱着别人，可也有人这样爱我。